黑暗中,我似乎还有知觉,吸收着黑暗的力量!
我已经死了吗?这片无尽的黑暗就是地府吗?
蓦地,我睁开了眼睛。
门咯吱一声响,推开的一条门缝带入一抹光,进来一个花团锦簇的丫头,葱绿的小袄,白色翻毛滚边,端了一个云纹铜盆。地府里的人还穿这么明艳的衣服?我不由得挑眉侧脸过去,看个究竟。
来者对上了我的眼睛,居然呆住,吓得丢掉手里的盆,夺门而出,水撒了一地。“大人~这位小姐醒了啊!”
看来我是在阎王爷那里挂了号的,来了还有人通报。
院落中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嘈杂声,一个灰衣男子推门而入。
“杨玉奴?”那男子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正是,你是地府中哪位执事?”我已经呆立在了当场,“那你可知我父母兄弟和孩儿此刻已经到了哪里?”
“杨玉奴,你并没有死?”灰衣男子似乎并不诧异,冷冷的回复我。
没有死?前世的感觉那么真实,我明明记得自己抱着晟儿的襁褓在一片大火中跳入了深井,怎么会?
“那……此刻我在哪里?”犹疑了一下,我决定相信眼前人的话,他看起来并非玩笑之人。
“你此刻居于冷山之中,这是我的府邸,在下独清秋。”
冷山?独清秋?闻所未闻的名字。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眼前人继续徐徐道来:“你已在此昏睡了六个月。六个月前,有人将你送到我府上,你怀中紧紧抱着一幼儿襁褓。”
我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言下之意,我死而复生了吗?已经睡了六个月?
“你且稍等,待我唤来这位送你来的人,你就明白了!”
我不再言语,静坐于前观察着这房中的摆设,中规中矩。榉木拔步床,淡青色的帐子倒是显得不俗,窗口处摆着一个紫檀几型画桌,画桌上各色毛笔一应俱全,房间正中的黄花梨霸王方桌,还有。。。撒了一地水的铜盆,简洁整齐,并未金银玉器过多装饰,好像是个诗书人家,难道这里真的不是地府,我还活着?
“你醒了?”急匆匆的一个声音传入,非常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少昊?”我站了起来,我似乎真的没有死!那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好了,玉奴,你真的活过来了!”五年未见,少昊已成熟了许多,一席靛蓝长袍,已不是我记忆中那个驾着马车驶向我的白衣少年了。正想着,少昊已经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我挣扎了一下,本想推开,但转念一想,死而复生,家人全无,承担太多负累的自己身心俱疲,让我贪恋一下这个怀抱的力量吧。
少顷,我后退一步,抬起了脸:“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昊看了一眼独清秋,正色说道:“六个月前,我收到了你让送信鸟捎给我的红色方巾,就知道你出事了。我快马赶回京城,才得知太子被杀,杨家被灭门。我本应在西域驻守,不应擅自回京,不能堂而皇之的打探你的消息,只得托宫人细细摸索。谁知,宫中对你的消息严密封锁,我十分焦虑却无任何进展。幸得那日,新后册封大典上,我的线人看到几个黑衣人架着你立于太庙正西塔尖上,才寻得你的踪迹,派了宫人跟踪你。当晚目睹了你在月凉亭发生的事,待众人散去,把你从井中拖了出啦!”
独清秋踱步坐在了方桌旁,命刚才的小丫头将屋内蜡烛点燃,屋内亮堂了不少,而我似乎害怕这光亮,抬手遮住了脸。独清秋心细如发,着丫头将蜡烛放的远处,我方才感觉舒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