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他行事如此谨慎,就能窥其一斑。
明宇成亲的时候晴岚在任上没能参加,不过就舒老二两口子回来后对陆公的描述来说,这位老先生似乎…性子十分洒脱,已经到了浑然天成的地步。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已经深入掌握了老庄思想的精髓,就是城府极深,晴岚窃以为陆公是后者,因为他的洒脱并不脱俗。
所谓的与世无争,是因为尽在掌握,还是不屑与太弱的对手较量?
晴岚忽然突发奇想,如果有一天陆家和林家对上...谁能笑到最后?
没想到几年后,这样的状况真的发生了。
晴岚深以为自己有“未雨绸缪”的预言潜质。(屁的预言潜质,你那是乌鸦嘴潜质!)
马车上,十三重重的捏了捏眉心。
“父皇…还没醒吗?”
景泰帝已经昏迷了好几日,几个王爷轮流在宫中侍疾。
十三沉默的摇摇头,晴岚缠上他的手臂,与他十指相扣,无声的安慰着。
即使是皇帝,也避免不了走向死亡。人生下来的时候结果就已注定,所以千万别辜负活着的时光,一定要干些自己想做的事,免得将来后悔。
沉默间,马车行到了陆府门前。
因为皇帝病重,陆公的六十大寿只请了相熟的亲朋好友。
作为古国之一,中国像一颗参天大树,家族便是扎入泥土的深根,盘根错节的缠绕在一起,这便是中国历来的政治。
就像晴岚和陆元娘,是妯娌也是亲家,是敌人也是对手。
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亲热的交谈和玩笑,也不妨碍两人合起伙来“欺负”别人,甚至不妨碍两个人像姐妹一样,一搭一和的哄陆老爷子开心。
表面上像家人一样和和气气,内心里却全是算计,恐怕将对方的第一千零一种死法都想好了。
看,晴岚笑的满脸实心诚意,心里盘算着客人们的心思和立场,言语间对几股政治势力的态度,这便是政客的外交礼仪。
在和谐的气氛中吃完寿宴,晴岚同陆家众人道别,看着陆元娘的笑颜,晴岚心里想着,如果陆三有陆元娘的一半儿,那舒家未来就不愁了。
马车门一关,晴岚放下笑酸的脸颊,揉了揉僵硬的额角。
照例,两口子在路上什么也没说,回到心乡居后,才彻底脱掉防御的外壳。
好在,他们还有一个心乡居,而太子…却是连密室都呆不消停。
怪不得会哭成那个样子,太子心里苦,但他什么也不能说,不能表现出来,反而每天还要做足“尽在掌控”的样子,换谁都得哭。
“李德旻想要什么?”私底下,两口子都是连名带姓的称呼这几位王爷。
十三疲惫的扭扭脖子,“水师,船舶司和胶州。哦,还有橡胶。”
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把自个儿撑坏喽!
“他拿什么来换?”晴岚喜欢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风景,东边的那一大块空地,她准备修成一个巨大的迷宫。
“铁路。”十三知道铁路的效益巨大,所以并没有一口拒绝,想着回来跟媳妇儿商量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晴岚怒极反笑,“铁路?”搞得这玩意儿跟你们家的似的,这是大顺的,属于大顺百姓的!
“他保证不掺和铁路的事儿。”
“是啊,一个裴卿之就够了嘛。”就足够让太子头疼了。内斗,往往是消耗实力的最佳方式,但裴侧妃似乎对铁路势在必得。
“十三,如果一味让李德旻坐大,后果会不堪设想。”晴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