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向李世民提这个过分到极致的要求啊。
这不是让李二陛下不答应也得答应吗?纯属变相逼迫皇帝答应自己的请求。
自大唐开国以来,也只有魏征敢这么玩了。
当即郭业顺嘴说道:“这种场面,哈哈,陛下纵是不愿意,也得答应吧?不然以魏大夫的那连天都敢捅个大窟窿的性子,如果陛下拒绝的话,肯定又是一阵数落与质问,不将陛下埋汰成千古第一昏君,他都不带收手的,对不?”
“哈哈,你小子眼光够毒!”
说着自鸣得意地捋须三下,摇头晃脑道:“这事儿,你看得通透,老夫也看得通透,朝中群臣也看得通透,唯独一人看不通透。就在陛下为了好让天下知道自己的胸襟如何广阔之时,有一个却是蹦达出来与魏大夫唱对台戏,拂逆了陛下的心思,等同当众让皇帝下不来台。蠢材啊!”
郭业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莫非是咱们这位时任兵部左侍郎的卢刺史卢大人?”
“然也!”
康岳山再次幸灾乐祸地笑道:“就是他,这厮不仅不同意魏大夫向陛下提出的请求,更是提议陛下掘出太子建成的尸骨,鞭其骸骨三日,再暴晒三日以儆效尤!”
“日他个仙人板板,这厮够狠的啊?不过也忒儿傻了点吧?皇帝既然都这么干了,他还傻傻分不清楚的蹦达出来?”
“嘿嘿,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太过小聪明,被利欲熏心遮蔽了眼睛,看不透事情的大局一面啊!”
“我明白了!"
郭业脱口叫道:“他是觉得如今太上皇退位许久,而自己又是托了父辈萌荫成了武德旧臣一系。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怕自己这个兵部左侍郎因为不是天策府旧臣系的缘故,将会地位不稳,所以才看不清局势着急跑出来抱大腿,献媚皇帝,期翼改换门庭,是不?”
康岳山诧异地看着郭业,这小子长得一副七巧玲珑心吗?咋什么事儿都被看得如此通透?
有这种细腻心思,不进仕途绝对是大大的可惜。
继而含笑说道:“然也,正是如此。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种事儿来,你猜结果怎么样?”
郭业不假思索,爽快地说道:“第一,他反驳了魏征的提议,还要求挖掘棺木,鞭尸暴晒,自然是得罪了太子旧臣一系;第二,他拂逆皇帝的心思,天策府旧臣自然容不了他;第三,他毫无气节,太上皇还在深宫之中,武德旧臣大有人在,他却这么着急改换门庭,自然受武德一干旧臣唾弃。我日,他这次枉做小人,三系都容不下他,这下众人还不群起而攻之这个无耻败类啊?”
“啪啪啪!"
康岳山鼓起双手,赞道:“你小子洞察事事,心思缜密,天生就是块当官的料,你分析的一点都没错。三系对他口诛笔伐,朝中已无他立足之地,此人又不招皇帝喜爱,还不趁此机会将他赶出朝堂,贬出兵部,发配到益州这个蜀中小地来?也好将兵部左侍郎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给腾出空来,好让有能者居之嘛。”
不可思议!
这世上还有这么倒霉招他人所恨之人,三系群起而攻之,被贬都算你丫幸运了,孙子就偷着乐儿吧。
郭业想着,卢承庆刚刚用三寸不烂之舌对付九位折冲都尉的场景,再回忆着将来卢承庆在高宗年间位极人臣的成就,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有本事有真才实学之人。
但是再有本事,在官场这种残酷的环境里,只要一步走错,那就是万丈深渊,不然他也不会现在混得如此凄惨。
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卢承庆在贞观年间如此的籍籍无名,不显山不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