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杉得为返回做一些准备,他打算跟上次一样,买点儿玉石之类的做防身用。结果离着百货大楼还有一段距离,在翰景街余杉等红灯的时候发现了一家字画店。
余杉干脆右转弯停上马路牙子,下了车进到字画店里逛了逛。字画店的老板年纪能有五十多岁,余杉刚进门的时候老先生寒暄了一番,随即坐在那儿品起了茶。余杉看了一圈,一个眼熟的名画家也没瞧见,正失望的,猛然间瞧见一副‘寿’字,落款是徐关山。这徐关山可是响彻大江南北的著名书法家,余杉记得老余同志提过一嘴,说二尺的一幅字,卖出去八万多。
眼前的‘寿’字幅有些小,余杉不太满意。那位老先生一直在察言观色,眼见余杉为难,起身详询。余杉径直为了有没有徐关山的大幅作品,老先生让余杉少待,去了后边厢,等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副书法卷轴。
展开来一瞧,却是徐关山写的前、后赤壁赋,两幅字加起来能有五十多尺,余杉一问价,老先生要了一万五。
余杉也没讨价还价,直接付款拿了两副字走人。回到车上,他也不去什么百货大楼了,把车开到自己买的平房,开门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些冷,余杉搓着手,移步到了厨房。拉开小仓库,一眼便瞧见立在那里的时空门。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扭动把手,拉开了那道门。门内的光线扭曲着,一团黏液迅速将其包裹,撕扯着余杉坠入那道门。
一脚踏入时空门,余杉先是感觉到整个人失重,下一刻,他被那团黏液弹了出来。这一次余杉有了充足的准备,他将双臂护在脑袋上,胳膊撞在墙上随即停了下来。
多次领教过时间线跃迁后新增记忆的痛苦,余杉不敢大意,紧忙原地蹲了下来。一分钟过去了,什么反应都没有,五分钟过去了,同样如此。余杉疑惑着站起身,搬开门挤了出去。
后巷人家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让厨房里多少有了些许的光亮,气温一下子从零下飙升到了十二度,让余杉片刻就感觉到了闷热。他迅速将身上的皮衣脱了下来。站在光亮的窗口想了想,现在应该是一五年九月下旬的夜里。余杉摸索着,在墙壁上找到了开关,按下去,什么反应都没有,厨房里依旧一片昏暗。
余杉又试了试走廊的开关,同样如此。
“跳闸了?”他只能这么去想。从背后的背包里翻找出准备好的手电,扭开开关,雪白的光柱射出,走廊总算亮堂了起来。余杉用手电照明,回到厨房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应有的手机、钥匙、钱包,满房子找了半天,依旧一无所获。
“搞什么?怎么什么都没有?”
余杉坐到东屋的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往常的惯例,每次跃迁之后,余杉取代了新生时间线的自己,钱包手机钥匙之类随身携带的东西都会在身旁不远,奇怪的是,这一次怎么什么都没找到?
更为奇怪的是,这一次跃迁,余杉除了刚从时空门出来的时候有点儿眩晕之外,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耳鸣,没有暂时失明,也没有剧烈的头疼……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杉坐在那里,努力回想着这条新生时间线上的自己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可就如同往常那样,不论他怎么努力回想,记忆就像羞涩的小姑娘一样,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
他有些茫然,没有钱包、钥匙、手机,他根本就没法得知自己的家在那儿,这大晚上的,总不能如同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游荡吧?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结果,余杉干脆放弃了。径直躺在了硬板床上,将皮夹克盖在身上,用背包当了枕头,就这么躺了下去。躺是躺着了,可余杉在九八年刚刚早起,算算还没一个钟头呢,一时半会根本就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