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的作用,那还有些准头,这时便知正是自己需要,且上面的药材大多常用,他这里都有预备。当下将药方塞入那女子的手,袖子一抖,黑土世界中药材滚落,孟帅一同推出,道:“这些都拿去。按照方子上煎药。没有碾子就用菜刀,或者找人去借,什么都行。把药煎出来,我多给你银子。”
那女子点头答应,拿了药材和药方去。
等她去了,孟帅给钟少轩掖好被子,走了出来。
那白发人依旧站在当中,面前虽然有凳子,他却丝毫没有坐下的意思。他周身仿佛自成一个世界,和周围世界格格不入。
孟帅迟疑了一下,过去躬身行礼道:“多谢前辈援手。”
那白发人微一点头,便不做声。
孟帅也习惯了他的无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正色道:“虽然晚辈不知天高地厚,但还是有一言想请问前辈。请前辈见教。”
那白发人依旧没说话,孟帅就当他默许了,盯住他,一字一句的问道:“我想请问前辈——伤了我兄长的人,难道是前辈你么?”
那白发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本来也没外在的情绪,只是负手过去,道:“不是。”
孟帅骤然松了一口气,虽然人言有真假,但孟帅觉得,这应该不是谎话。像这样沉默寡言的冷高人士,应该不会说谎才是。
何况自己也不值得他撒谎。
其实按照孟帅识时务的性格,这句话本不该问,被人援手之后反而诘问,以怨报德且不说,倘若真是这个白发人做的,问出口就是给自己和钟少轩增加危险。
但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完全冷静的判断得失的。这句话不问,孟帅实在不能安心,别说别的,倘若果然白发人就是敌人,刚刚那张药方必有古怪,孟帅可不敢冒险。
那白发人否认,孟帅心放下一半,但另外一半依旧悬着。
当下他再次行礼,道:“晚辈失礼了,前辈恕罪。”
那白发人问道:“何出此言?”
孟帅一怔,道:“什么?您问我为什么赔罪?”
那白发人摇头,孟帅略一思索,道:“您问刚才为什么问您我哥哥的事。”
那白发人没说话,孟帅按照经验判断,就是自己说对了,心中暗道:你真是金口玉言,多听一个字简直比母猪上树还难,也就是我,换了一个不爱说话,你们两相对无言,一天就过去了。
迟疑了一下,孟帅如实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您出现在这里,和我发现兄长受伤躺在雪地里,时间是有点巧合了。”
不是有点巧合,是太巧合了。
刚刚那丫鬟说了,这白发人是一大早来的,占了原主人的房子,说是有事要做,可是这里除了孟帅,并没有一个外客,而孟帅也只发生了一件事,就是找到钟少轩,若说他特意赶来等着,与孟帅无关,那太不能令人信服。
还有一节,孟帅从头到尾只是抱着钟少轩,钟少轩从外面看是没有伤痕的,更何况全身都裹在毯子里,那白发人更正眼也没看一眼,却能隔着一道墙壁开出对症的药房来,这难道是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即使现在他否认了是自己动手伤的钟少轩,孟帅也认定他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只是究竟是怎么个关系,他还想不出来。毕竟这白发人也是高深莫测的人物,这么大费周章的来到此地,所图应该非小吧。
虽然他看起来很难对付,但孟帅还是决定有机会套套话。
那白发人开口道:“不巧。”
孟帅“恩?”了一声,那白发人道:“我在等你。”
孟帅呆住——他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