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用茶,最后一双慈详温和的眼眸回到阴十七身上:
“阴公子想问什么?”
阴十七直接,卫濂也直接,那她便无需再客气:
“我想知道,当年卫三爷在王二柱家中床底搜出罪证,除了那个装了死者头颅的酒坛子,卫三爷还凭了什么罪证最终定下王二柱便是碎尸案凶手?”
卫濂道:“证据确凿!除了凶手还会有谁会将死者的头颅藏在家中床底下?”
阴十七轻晒一笑,端起一旁的汝瓷茶盖碗轻啜一口,觉得不错,直啜了有半碗茶,她方放下茶盖碗:
“卫三爷,我想凭着卫三爷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这世上除了证握确凿这四个字,还有嫁祸栽脏这四个字。”
没错,他知道。
卫濂唇际浅浅的笑意骤然收起,一双温和的眼眸慢慢变得锐利:
“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
阴十七没有回避卫濂那一双如箭般的利眸,她含笑直迎而上:
“倘若卫三爷说不出旁的罪证来,我确实要怀疑当年的碎尸案,是不是了结得太过苍促?或者说,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只好草草收场?”
卫濂毫不客气,她便也无需再客气。
他不对卫海实说的话,在今晚她这里,他却是别想再饶圈子!
她相信他为人正义没错,可过于正直的人也有致命的弱点。
这个弱点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便是他自已也是浑然不自知。
何况人皮碎尸案所查得的线索,至今每一条都直指当年的碎尸案。
换谁来彻查,都必然觉得有必要将当年旧案重新翻查一遍。
卫海这般想,连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冷仓然也已往这方面想,更别说她、叶子落、曾品正!
不管当年卫濂遇到的情形是什么样子,她都得问个清楚,挖个明白。
阴十七话一出,那话中明显不仅仅是质疑的意思,让卫海与冷仓然齐齐暗下倒抽一口气。
叶子落也是意外,意外阴十七今晚说话会变得这样尖锐。
只有曾品正,在阴十七不愠不火地直面质疑之后,他连眼睛都笑了。
卫海没有作声,冷仓然却是忍不住了,特别是看着上首的卫濂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噌一声站起,着急地对阴十七道:
“阴公子!话可不能这样说!”
阴十七移眸转向冷仓然,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
“哦?那按着冷捕快的意思,这话应该怎么说?”
冷仓然一噎,直接无话。
他本来就是怕阴十七彻底惹恼卫濂,才冒然起身说话,想劝劝阴十七不要说话那么带刺。
可被阴十七这般一反问,他是直接愣住了。
该怎么说?
是完全不该那样说啊!
可该怎么说?
他怎么知道?
冷仓然想起先前他与卫海多番向卫濂问当年碎尸案的经过,甚至有一些蛛丝蚂迹,他与卫海发现后,也是对卫濂发出疑问,可卫濂根本就没想说,连应付下两人都不肯,每回都是直接变脸走人。
再想起阴十七三人今夜此行的目的,三人又是受了卫知县之托帮着彻查人皮碎尸案,那么既然线索已查回到当年旧案。
而当年旧案又是卫濂从头到尾负责彻查的案件,那阴十七向卫濂问当年定下王二柱的所有罪证有哪些,其实不为过!
可……
可卫濂却还是不答,甚至是棱模两可打起了太极,最后还以长辈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