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品正没让阴十七说完,已然打断道:
“我不小,大丈夫保护小女子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
大丈夫?
小女子,阴十七认了。
可这大丈夫,她怎么觉得听着有点怪呢。
曾品正最多只能算是个小丈夫,还没成年的那一种。
不过看着曾品正那张正色认真的脸,阴十七很识相地没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只轻咳了两声道:
“那好吧,大丈夫……你有发现什么?”
曾品正望了望除了一些劳具,便没什么多余物什的小院子,摇头道:
“我们进院子都有一小会儿,开门的动静也没克制,倘若屋里有人应当早听到了。”
曾品正说得对,屋里十有八九该是没人在。
要不然就是有人在,但那人没法出声或应声。
而结果,出乎两人意料的,居然是第三种。
肖大官不在,肖大官的母亲肖氏在家,但她是个耳聋眼花的老妇人。
不是肖氏不想出声或应声,她是根本就没听到什么动静。
外面院门没从里面闩上,应该是肖大官出门去了。
这一点,在阴十七耐心与肖氏交流之后,得知并证实。
肖氏身体不好,一年总有十一个月是在床榻上躺着过。
让肖氏继续躺下休息之后,阴十七与曾品正出了唯一的屋子,到了院子里。
唯一的屋子被隔成两间,一间做用膳待客或闲坐聊天的小厅,一间则做了寝屋。
寝屋里只有一张床榻,仅肖氏睡着。
肖氏也说了,肖大官都是宿在往来客栈后院的伙计房里,只在日间偶尔回来看她,夜里没在家里宿过。
即便遇到有夜宿的情况,肖大官也是抱着一床棉被随意在外面的小厅打地铺,将就睡上一晚,隔日一早便会回往来客栈干活。
肖大官家的情况不必多问,光看家徒四壁,两人便知肖大官家是穷得叮铛响,也就靠着肖大官在往来客栈帮工的微薄工钱勉强过日。
两人很快出了院子,并将肖大官家院门给关好。
站在小溪边看着流水的溪水好一会儿,阴十七道:
“肖大官告假回来看老母亲,依着肖氏的言辞,肖大官确实回家过,照着问几句肖氏日常,觉得一切如常之后,肖大官是连大百胡同饺子店门前发现的碎尸都没有提到,给肖氏提前备好简单的午膳之后,肖大官就跟肖氏说得回往来客栈了,这前后的时间大概不过三刻钟。”
肖大官是在辰时末左右离开的往来客栈,到大百胡同家里,行走的时间就算因着心急而走得快些,也得费上一刻多钟的时间,所以肖大官回到家里时,应该是巳时二刻左右。
再待上约莫三刻钟的时间,肖大官离开家是在午时左右。
这样的时间算起来,肖大官确实能如他自已向金掌柜承诺那样,能赶在往来客栈午膳时分最热闹最忙的时候回到客栈干活。
可肖大官并没有回到往来客栈。
曾品正道:“离开家后,肖大官在回往来客栈的这一路上,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阴十七沉吟道:“能让一个孝顺、勤快、守信的人耽搁,看来发生的事情定然不小,不过……”
曾品正见阴十七迟疑,他心中所想到的那一点不禁接着往下道:
“不过,你怕不是什么事情耽搁,而是肖大官发生了意外。”
阴十七点头:“对。”
这是最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