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耳朵眼都疼了。叫我裴兄就是。”
宗政谨便转身冲裴驸马拱拱手,笑道:“既如此,小弟便不客气了。大齐的镜庭书院那是天下第一书院,多少读书人慕其名却终生不得入院门,以此引为毕生憾事。而且,镜庭书院所在的镜庭府与东海佛国隔海相望,据说连佛国的俗家也有不少人前往镜庭书院求学。”
“徜若,四少爷能与佛国某位大人物结为知交,求医问药岂不方便?”见裴驸马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宗政谨心中得意,表面仍然云淡风轻地道,“若四少爷真的成行,小弟也可以让三丫头给宿慧尊者修书一封。”
“老弟,我怎么觉得,你巴不得我家安之快点离开天幸啊?”裴驸马两手捧住大肚腩,斜睨着宗政谨,皮笑肉不笑。
坏了!太过操切,反让人家看出端倪来。宗政谨官场沉浮多年,即便反省也不会在面上带出来,便笑着摇头道:“四少爷走不走与小弟有什么相干?”
“你自己心里有数,为兄才懒得说!”裴驸马笑指宗政谨,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沉吟道,“你说的话有些道理。我呢,两可之间,安之走不走我都没意见。舍不得是一回事,但我也知道,男人嘛,到处走走看看是应该的。只希望老婆子那里,也能听得进一二吧。”
他忽然不怀好意地笑笑,凑近宗政谨低声道:“不如……趁着寿宴,让你家三丫头去帮着劝劝大长公主啊?”
宗政谨立刻仰面朝天打哈哈,忽然指一个方向:“咦,王妃不是在灵前守着,怎么跑这里来了?”
又来这一招,难道我还会上当?裴驸马愤愤不平,刚想揭穿宗政谨转移视线的拙劣手段,但目光游移过去,也吃了一惊。这回宗政谨还真的没有忽悠他,那边倚在一棵垂杨柳树下的正是一身孝的孙王妃。
宗政谨转身就要走,他才不掺合这些破事儿。可无奈裴驸马是个最爱看热闹管闲事儿的主儿,他死命扯住宗政谨不让走,还低声威胁:“你要敢走,我可就喊了啊!”
宗政谨哭笑不得,真是满脑门的官司。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糟老头子,居然蹑手蹑脚地行进在花木葱笼之间,干起了偷听的勾当。宗政谨忽然也觉得,如今可真真是多事之秋啊!
不过,再往前走就不行了,孙王妃身边跟着几个丫头婆子,小心警惕着四下。而没多久,又有一人躲躲闪闪地奔她而去,那人身后也跟着一个小尾巴。
裴驸马认得这个新到的人,便惊咦道:“这不是铘哥儿?他什么时候来的?怎的还不换孝衣?”
眼珠转了两转,他忽然打了个响指,便自他身后的大杨树之上跳落一个蒙面黑衣人来,把宗政谨吓一跳。裴驸马得意道:“这是老婆子特意给我找来的九品高手,怎么样,不错吧?!”
宗政谨颇有些无语,真想问一声——以吃喝玩乐为人生主业的您,还用得着九品修为的顶尖高手当保镖?但他心里也有些羡慕,大长公主与裴驸马感情笃深,真不是传言。
“阿昌啊,你用内力帮我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裴驸马也不管人家九品高手的尊严,堂而皇之地指使人干起了这种事儿。而且看阿昌的神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得,那就陪着这位主儿胡闹一次吧!宗政谨忽然也起了童心。话说他年轻时也在父母跟前落下“顽劣”之名,大哥二哥不知为他打过多少次掩护背过多少回黑锅。
猝不及防的,阿昌陡然开口:“母妃,救命啊,救救儿子啊!”
裴驸马洋洋自得,撞撞宗政谨的胳膊肘儿,笑道:“怎么样,学得像吧?阿昌不光修为高超,而且口技了得。不管什么人,男女老少,只要他听见过的声音,就没有他学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