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也巴不得看到英国成为民国政府的头号大敌。至少这样能够转移一部分民国对日本的不满态度。
贝尔福无奈,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法国人,只能把目光投到了哈定总统的身上。毕竟,拒绝在华盛顿会议上将民国作为一项议题作为会议一部分。是两国私下通过协商决定的。英国方面出面的自然是外交大臣贝尔福,而美国方面哈定总统首当其冲。虽然,真正谈的人不会是哈定,因为两人的身份不对等,多半是国务卿休斯的杰作。
但要是没有哈定点头,这个私下的协议会奏效吗?
可是让贝尔福吃惊的是。哈定竟然抹嘴不认账了,开口就是:“也许是我们忽略了一些重要的问题,在处理远东,乃至环太平洋问题上,民国是有发言权的。作为主办方,我认为慎重的对待每一个参加会议的国家代表,是妥当的,也是符合大会主题的。”
亚瑟?贝尔福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干巴巴的说:“我建议,会议暂时休会。”
作为日本代表团的团长,币原喜重郎站起来,连招呼都没打,就带着日本代表团离开。
这一幕让贝尔福吃惊之余,心头涌起了无穷的怒火。
而离开了国会大厦的民国代表团,已经乘车在回去的路上了。难的是,三大全权代表,加上王学谦都挤在一辆车上。这种场面确实很少见,顾维钧见王学谦平静过头的表情,不由的苦笑:“子高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为什么?”王学谦冷笑道:“如果如此强烈的抗议都毫无用处,那么民国就算参加华盛顿会议,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你们都清楚。还是干脆早点打道回府来的稳妥。”
王宠惠长叹一口气道:“谈何容易啊!”
他心里想的是,万一,真的万一局势到不可抗拒的那一步,他在燕京的房子最好能保住。真要成了曹汝霖那样,房子一把火被烧了,那才是哭都没地哭去。曹汝霖是罪有应得,担任交通总长、财政总长期间,多次对日借款,造成了山东主权的一再丧失。
可他王宠惠呢?
当了一任的司法总长,在民国内阁中,司法总长虽然也是内阁大臣,但也仅仅是比农林总长要稍微好听一点,别说卖国了,就是贪墨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忽然,王宠惠看着窗外的景色,发现汽车行驶的方向不是去美国政府安排的住处,而是去火车站。提醒道:“车开错方向了,这不是去住处。”
王学谦笑道:“没错,去火车站,我马上走。”
“这么急?”王宠惠没来由的心头有点难以接受,王学谦这一走,他的心头也觉得空落落的。要是接下来的谈判不顺利,下一个离开华盛顿的可能会是他。
王学谦似乎能够感觉到王宠惠内心的不舍和挣扎,笑道:“要不我留下,继续给英国代表团添堵,争取把法国人拉拢过来?“
顾维钧闻听,急忙摆手道:“你还是安心的走吧!我们会尽力将事情朝着预定的方向引导的,就不劳您的尊驾多费心了。”
“这话听着好像不太待见人啊!”
“哈哈……”施肇基笑道:“子高,少川是怕你再添几把火,最后连我这个民国的驻美公使都要和你去纽约买船票了。”
“子高,保重!”
“诸位,珍重!”
……
火车站台上,几位先后在留美学子拥抱告别,从施肇基开始,等于是之延续了一个两代人的奋斗。但是知识并没有让他们内心感觉到轻松一些,反而国力羸弱,让人的心头都有种沉甸甸的心事。
回到了纽约的公馆里,王学谦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