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钱不够!”
钟文豹的薪水不低,至少王学谦不是张啸林,给保镖一个月20块,还要忍受张啸林火爆的脾气。
陈布雷差点气的抓狂,你是穷人,我也不富裕。再说,他在王学谦这里工作,还不满半个月,哪里有什么积蓄?好在王学谦在后座听得有点好奇,什么药,这么贵?
“要多少钱?”
王学谦拿出了钱包,他也没有拿银元的习惯,一来这东西实在太重,累死累活的带着,还不足高档饭店一顿饭的饭钱:“这家药铺花旗票收不收?”
花旗票就是美元。
租界里的药铺不少都是收的,而且买东西的话,甚至能打折。毕竟美元英镑的流通还是不错的。
钟文豹想了想,苦着脸说:“这家药铺是我的一个师叔开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是租界,应该收的吧?”
王学谦想起司机下车了,他和陈布雷在车里等着也无聊,干脆下车去看看。
药铺坐北朝南,从门口吹进来的热气,让在门口附近坐堂的老医师瞌睡不已,耷拉着脑袋,一点一冲的,似乎像是一直找食的小鸡子。花白的头发,剪裁的很整齐,确是不多见的齐肩短发,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种发型已经不算短了。
可见,医师习惯了清朝结束时,剪辫子狂潮时期遗留下来的发型。
“师叔!师叔!”
老医师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先不说话,反而伸手摸向了桌子上的茶壶,晃了晃,这才发现茶壶已经空了。
“去,给我沏一壶茶来!”
药铺的伙计从柜台后机灵的跑过来,小心的抱着老医师的紫砂茶壶,往后院而去。
“两位先生!”从眼神中,老医师也不像是迷糊的样子,这一点王学谦早就看出来了,当老医师不看钟文豹,却开口询问王学谦和陈布雷,掩饰的味道实在太浓,以至于连陈布雷都看出来了。
没等王学谦说话,钟文豹开口道:“师叔,这两位先生是和我一起来的。“
“哦!”老医师这才松了一口气,埋怨道:“你小子,怎么会想起来我这儿,要是让你师父知道了,连我都要被埋怨上……”看到门口有巡捕路过,很谨慎的选择闭上了嘴,等人消失不见之后,这才开口道:“你师父哪里去看过了吧?”
“师叔,你不用怕,巡捕房已经撤销了对我们兄弟的通缉令,都亏了先生。师父哪里有二哥照应着,他已经搬过去和师父一起住了。”钟文豹说的虽然平静,但能看出来他极其认真的回答着老医师的每一个问题,可见他对老医师是非常尊敬的。
“真的!”老医师眉头飘过一丝喜色,但还是有些怀疑。
钟文豹心说,还能有假?随即朗声道:“要不我去街头上喊一嗓子,看看街面上的暗探会不会来抓我?”
急着要证明自己的钟文豹,及时被老医师抓住了。别看老头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样子,却能轻易的将钟文豹这个壮实的小伙子拉住,也不简单。站了起来,对王学谦抱拳,行了一个江湖礼:“我替我师兄谢过这位先生。”
王学谦连忙托住了对方,客气道:“举手之劳,老先生言重了。”
钟文豹这才悻悻的摸出裤兜里的两张方子,递给老医师:“师叔,照着房子给我抓十副药。”
犀角?
虎骨……
老头看的似乎很认真,可没说一个字,眉毛就跳动几分,抬眼看钟文豹的眼神有些不善,良久才冒出了一句话:“你小子是发财了?”
“这药量,吃下去,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