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本官能说的就这么多,李兵曹珍重。”
严凌说完,将一张文书往李昂手里一塞,然后抱抱拳转身离开。
李昂看了看那文书,内容就是命他去监督修缮烽火台,侦察敌情,上面盖有使衙大印,这就是李昂唯一得到的东西。
安人军位于鄯州西去二百三十里左右的星宿川一带,中间隔着鄯城(西宁),驻军一万,是防御吐蕃入犯陇右的桥头堡之一。
二百多里路,按正常情况光是路上就要花掉几天时间。现在董延光只给他二十天时间,除了一纸空泛的文书,什么也没给,故意刁难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李昂出了使衙,带着伍轩和小叮当,就这样踏上了这段凶险的旅程。
鄯州西门外,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离城门不远处的路边,有一方大石颇为显眼,李昂勒停马匹,对伍轩说道:“南门,快磨墨,本官诗兴大发,要在此提诗一首。”
“郎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兴致题诗?”事情这么棘手,伍轩心里正愁着呢。
李昂不慌不忙地笑道:“少废话,快磨墨,本官满腔诗情快要抑制不住迸发出来了!”
伍轩无语了,拿出小砚,再从水壶里倒了点水,磨起墨来。
李昂拿出大笔,醮饱了浓墨,然后在大石上挥毫写下四行诗句:
昨日京中探花郎,
今朝轻骑渡河湟。
莫笑书生多意气,
踏破长云青海间。
当然,最后他是不忘落款留字的。路上往来的行人围观过来,纷纷叫好。李探花之名很快就在人群中传开。
李昂暗暗一笑,既然要玩,那咱们就好好玩玩,眼看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重新醮饱浓墨,再次挥笔题下一首诗:
使君索马笑书生,
牙兵谩辱吾不惊。
此心好似昆仑雪,
宁向疆场取功名。
这首诗显浅易懂,虽然没有说明使君是谁,但却把“使君索马,牙兵谩骂”,而自己不愿阿谀奉承,宁愿到疆场上去真刀真枪地夺取功名的意志写了出来。
李昂题完诗,纵身上马,带着朗声大笑向西飞驰而去。
他这两首诗因为有针对性,很快就在鄯州传开,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是哪个“使君”在向李探花索贿。
这种时候,总免不了有所谓的“知道内幕”的人出来炫耀,把董延光在使衙前向李探花索贿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事情很快传到了使衙里,除了董延光之外,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只不过大家都不愿触那霉头去告诉董延光本人。
对于李昂来说,事情既然已经不可挽回,那就先赚个好名声再说,眼下这对他派不上用场,但今后一定有用。
当然,前提是得有今后。
李昂带着伍轩一路向西,过鄯城,经临蕃城,再行六十里到达绥戎城(湟源县)。
绥戎城这里是一个三岔路口,从这里往南六十里,有定戎城,定戎城那边,就是著名的战备要隘石堡城了。石堡城是青海湖东侧进入吐蕃的必经之地,吐蕃称之为铁仞城。
开元十七年三月,信安王李祎采取远距离奔袭战术,在吐蕃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日夜兼程杀奔石堡。吐蕃守城官兵措手不及,石堡城落入唐军之手。
可惜在开元二十九年,因为防守不力,石堡城又丢了。这使得大唐的防御变得很被动。
而从绥戎城向西六十里,就是安人军,也就是李昂此行的目的地。
安人军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