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昂的分析,李适之暗松了一口气。
李霅也觉得李昂所言很有道理,太子对李林甫来说,就是一把悬在脖子上的刀,扳不倒太子,新君继位之时,恐怕就是李林甫伏诛之日。
所以,毫无疑问,扳倒太子才是李林甫的重中之重。
不过,李适之虽然和太子之间没有往来,但与韦坚的关系却比较密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李适之追问道:“日之,眼下可有良策,还韦坚与皇甫惟明清白?”
清白?说韦坚与皇甫惟明是清白的,连李昂都不相信。
皇甫惟明已经连番上表弹劾李林甫,摆明了车马要跟李林甫硬干。如果二人只是想共谋扳倒李林甫,还用得着寅夜私会吗?
当然,李昂不会傻到在李适之面前提这些,他摇头说道:“相公,如果韦尚书与皇甫大使昨夜私会于景龙观属实的话,学生敢断言,神仙也难救矣!”
李适之一脸失望地说道:“日之,真的救不得了吗?”
那徐惊鸿插言道:“我看也未必,宫中的高公公,向来与太子善,必定不会坐视太子被李林甫陷害,若能与高公公取得联系,有高公公于内力保,相公再联络群臣,于外进言,未必不能救得韦尚书和皇甫大使。二人无事,则相公无忧矣!”
如果可以,李昂一定会直接过去把这丫的掐死,尽出馊主意,累死李适之不要紧,好歹等我过了春闱再说吧。
放眼大唐,若说现在还有能力,且有动机救太子的话,那就是高力士了。李林甫何许人也!这个时候,会放松对高力士的监视?
你作为外朝左相,这个敏感时刻去找内侍省的高力士,不是洗净了屁股送上去让李林甫干吗?
也就二十天的时间了,李昂不能让李适之在这期间出什么意外,因而不惜得罪徐惊鸿道:“宫闱之中,向来是步步杀机,有些事情,为君者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
眼下韦尚书与皇甫大使之事,已经让太子瓜田李下,饱受猜疑。若是李相公再与高公公私下联系,无异于火上加油!当此之时,李林甫一定对高公公的一举一动予以高度关注!与高公公联系想瞒过李林甫的耳目,难于登天。”
一直没有插嘴的李霅,也忍不住说道:“父亲大人,日之所言有理,此时与高公公联系,且不说有没有用,恐先授李林甫以柄啊!”
李适之颔首道:“日之言之有理,然眼下该如何是好?”
那徐惊鸿被李昂当场驳了面子,很是不快,此时又说道:“相公,恕卑下直言,且不说救韦尚书和皇甫大使,就是救相公自己。光论一点,相公向来与韦尚书善,且身为左相,此时百官皆看着相公,相公若置身事外,岂不令人齿冷?将来在朝堂之上,恐再无人愿附相公羽翼矣!”
乍听起来,徐惊鸿的话也不无道理,李适之听了之后,又有些意动了。
若不是还念着那进士及第一事,李昂才懒得管他死活!真难理解,李适之是怎么混上左相之位的!
李霅急了,对李昂说道:“日之,对此,你有何高见?”
“若皮之不存,则毛将焉附?”李昂淡淡地说道,“在学生看来,眼下李相公要考虑的是,如何先保住相位,甚至是先保住性命,再去考虑将来朝堂上的事吧。”
听了李昂的话,李霅在旁边跟着说道:“大人,孩儿觉得日之所言有理,眼下紧要的是大人要先摆脱干系,免受牵连,唯有如此,才谈得上其他。日之,李林甫眼下首要之务是对付太子,诚为不假,然怎知他不会连带着把家父一起牵连进去呢?毕竟牵连越多,所谓的朋党也就越具威胁性,圣上也就越忌惮啊!”
总算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