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小郎君最喜欢这两句,时常挂在嘴边,妾身偶然听到,也十分喜欢,便问其出处。不瞒李郎君,那日在杏花楼,除了那两句‘本是白云堂里客,倒骑青牛入长安’打动贱妾之外,还因为曾听过李郎君的‘多少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是以想单独见李郎君一面,却不曾想,妾有意,郎无情,终究缘悭一面。”
韩若素说完,俏然瞄了他一眼,像她这样的北里名花,不用过多矫揉造作,一个眼神便能让人销魂。
李昂闻着她身上如兰似麝的香味,笑道:“不瞒若素姑娘,那日我喝醉了,事后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哈哈哈……”
韩若素当然不相信他这番鬼话,不过也不会揭穿他,她轻叹一声说道:“李郎君惊才绝艳,定是名留青史的人物。如今长安城里那些王侯将相,高官显贵,千年之后,谁还记得他们?
贱妾这样的人,如今表面风光,一曲歌舞,缠头无数,但再过几年,人老珠黄之后,谁又还愿多看一眼?
多少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这两句不仅适用于长安城中那些达官贵人身,也可用在贱妾这样的人身上。千年之后,尚能流芳于世者,唯有李郎君这样的才子啊。”
听了韩若素的话,李昂不由得想起了白易居的《琵琶行》,他随口安慰道:“若素姑娘不必自薄,历史是公平的,只要你潜心向学,多出佳作,同样能流芳百世。”
“贱妾愚鲁,可不敢想流芳百世。”
从韩若素的笑容里,李昂几乎看不到风尘味,她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一举一动给人一种清雅素洁的感觉。
两人聊着天,突然听到大门处传来王二的惨叫声,李昂回头看去,就见大门处冲出一群人,前边骑马的一个不是李嵘是谁?
李嵘带着十多个手下,将看门的王二打倒在地后,肆无忌惮地冲入府来。李嵘本人骑在马上怒气冲冲地叫道:“李昂!你给我滚出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院子!”
对这李嵘这种成天斗鸡溜狗,闲着无事到处惹事生非的公子哥儿,李昂见多了,但被人打上门来,这还是第一次。他脸发寒,正要出去,旁边的韩若素一把拉住他道:“李郎君,你且等等,让贱妾先去劝劝李家六郎如何?”
“不必了,若素姑娘先进堂去吧,在外头,我或许不能把他怎么样,但他敢欺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郎君,你听我说,李家六郎找上门来,很可能是因为贱妾。贱妾的话,他一向还是听得进去的。他是相府的小郎君,家中势大,你一个举子,一旦事情闹大了,吃亏的总是你啊。”
韩若素拉着李昂,再三劝阻,这一幕恰好被冲进来的李嵘看到。他对韩若素情有独钟,今日到杏花楼,听说了竟是李昂把韩若素请来后,当场就火冒三丈,带人急忙赶了过来。
这下可好,看到俩人如此拉扯,李嵘更是怒不可遏,连带对韩若素也大骂起来:“你这个贱人,你上哪里不好,偏要来这田舍儿家中,来人,给我打!废了这个田舍儿!”
此时伍轩以及唐宇、魏如良、钱实等人都闻声出来了,就连半大的小乐也拿着根棍子赶了出来。
韩若素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对李嵘喊道:“六郎,你冷静一下,奴家身在贱籍,岂由自己?谁家出得起价钱,奴就得到谁家府上装欢卖笑,这是奴的命;
六郎若不愿奴出来,那你只有去找嫲嫲,将奴买下。你如今带人冲入雇主家中,教奴如何自处?六郎,听奴一句劝,快走吧!”
“今天本郎君还就不走了,谁请你去我不管,他就不行!这个田舍儿,三番两次辱没我,我今日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来人,给我打!”李嵘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