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的嘴角俏皮的扬着,清墨般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黑长的睫毛在她眼底形成一道淡淡的侧影,只能从她的眸子里看到点点的光亮。
“没有,我累了,想抱着你休息会。”交叉在他后颈的手又紧了紧,指腹磨着他黑又硬的发丝。
“我去换套衣服,味道重你休息不好。”风轩宇哄骗似的拿开她的手,刚要撤开身子,安语汐突然抓住他的领口,纵身躺下。
猛地一下,风轩宇毫无防备,紧跟着她就躺在了床上。
身边的床垫一凹下,安语汐赶忙伸出左腿搭在他的身上,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他衣服上的呕吐物刚刚在照顾安语汐的时候怕弄到她的身上就大概擦了一下,不脏,但是味道还迟迟褪不下。
“以后难闻的时候还多着呢,早点习惯,省的以后把你熏跑。”她合上眼睛,装睡着,只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下,一天到晚,除了照顾她,还要忙着她住院前安氏的琐事,眼睛下的黑眼圈没等退下就又重了一圈。
在医院根本就没有让他换洗的衣服,寒冬腊月的这么晚去哪再换一身衣服,折腾来折腾去,累垮的是他的身子。
腰上的力度收紧了一下,再之后她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安语汐抬起头来,正看到高挺的鼻尖,热滞的呼吸打在她的前额,洒在她的睫毛上,睫毛颤颤,她轻轻放下腿,坐起身子帮他盖上被子。
躺在他的身边,安语汐却迟迟没有入眠,思绪还停留在之前和凌若澈的通话中。
她问过凌若澈,为什么要将她身份瞒着风轩宇,经过这么久,他们最该信任的人就是风轩宇,而且她最想分享这么秘密的人的就是他。
每每站在他的身边,小时候模糊的记忆就回从四面八方涌来,多少次话卡在喉间却不能说出。
凌若澈却说,他在等,等他们从美国处理完事物回来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他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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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佩宁坐在距病床一仗远的沙发上,摆弄着手里的胭脂水粉,宁可多看几眼镜子里眼角的皱纹,也不愿意费劲抬起眼皮看眼病床上躺着的安建辉。
起初她还会凑上去看两眼,递个水,但见安建辉一直神志不清,清醒时口吐酱油样的呕吐物,她受不了那酸臭的味道,索性只要他一睁眼,立刻就推门出去。
安忆芊一推门进来接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呛人味,扫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人,捏着鼻子就绕到了沈佩宁身边,拿起包里香水猛喷几下才勉强坐下。
“不是说会有几个公司的高管过来吗?怎么不见人?”
“早走了,来看看就是走个形式,谁会守着这个活死人,醒过来又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刚刚醒过来,见一屋子里的人,你猜他第一口说的是什么,他竟然叫那个孽障。”沈佩宁脸拉着,不停的往脸上打着粉扑,恶狠狠的瞪着安建辉。
“老不死的,临死了整出这一出来,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的,真以为他腿一瞪,准备立遗嘱把公司给了安语汐,要不是我急慌慌的找护士给他戴上了氧气罩,还不一定犯什么糊涂。”
安忆芊拧着眉,多望几眼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老父亲,思索道:“妈,说不定爸是想说什么,几次三番他醒过来嘴里念叨的安语汐的名字,情绪激动的很,应该不是念着她了,爸病前对她也没有多关心。下次他醒过来先听听他想要说什么,你别一听到安语汐的名字就恼。”
“他早就神志不清了,能说什么要紧的话,等他醒过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呢,躺在床上的废人都不能自理,要不是看着他手里的股份我才不愿意来这晦气的地方,熏得我眼角直冒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