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的声音听着很是焦急,很是害怕,却就是不移开脚步,“八老爷息怒,太太这是见姨娘太没规矩,教训教训,一会儿就好。”
一会儿就好?!这是什么话!
褚八爷气结,冲撞不过这几个婆子,吵架又骂不过阮氏,只好转身就往回走,陈妈妈见八老爷走了,咬了咬牙,心下黯然。
这边赵姨娘看了两眼八老爷的背影,无神的双眸又恢复了神采,她来不及擦干嘴角殷红的鲜血,斜睨着阮氏恨声道,“太太随意打骂姨娘,就不怕此事传出去……”
话还没说完,阮氏又一个大嘴巴招呼上去,赵姨娘直被打得翻倒在地,月白色的衣裙沾染上了大片褐色的泥土。
阮氏拍了拍手,淡淡笑着道,“你一个妾室成天勾引爷们,我这个太太是管教你,人只会说我不妥,不会说我不对,”她理直气壮,“何况……”
阮氏讥笑着捏起赵姨娘的下巴,“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必是你犯了口舌,到时我只管打烂你这张嘴。”这院子里除了她的人就是老太太的人,她怕谁。
不理赵姨娘愤恨的眼神,阮氏直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尘埃,吩咐道,“把她给我架回屋里去,这两个月都别出来了。”
那两个健壮的婆子立即上前抓起弱不禁风的赵姨娘,直接拖进了葱介轩的侧门,“你!你别得意,有你哭的时……”
赵姨娘用这辈子最大的声音怒吼,一句话还没吼完,不知被什么堵住了嘴。
阮氏站在原地,听着那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陈妈妈见阮氏气息平顺了些,这才上前道,“太太,您是正房,何苦和个贱婢理论这些。”何况她们今夜还有所安排。
阮氏深深吸了口气,伏天的夜晚,温热的空气拌着浓烈的花香充满肺腑,本是沁人心脾的好味道,她却像闻到呛辣椒一般,几乎要流出泪来。
“我只是一看见她,就想起那两个苦命的孩子,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罢了。”暑热的天气,阮氏却微微颤抖,喉咙深处发出嗝嗝嗝的杂声。
阮氏原本顺风顺水的人生,直接或间接地被赵姨娘打破了,她怎能不恨。
陈妈妈也是无奈,叹了口气,上前扶住阮氏,又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抄手游廊,有些遗憾。
葱介轩的回廊柱子后面,莫姨娘就缓缓缩回了头,头顶上赤金头面在大红灯笼的光芒中闪了闪,她冲贴身丫鬟招了招手,主仆俩猫着腰放轻了脚步自葱介轩东边的穿山游廊小跑回了苾芬馆。
直到关上房门,莫姨娘才敢大口喘气,她抚着胸口指着小丫鬟给她倒水,幸灾乐祸道,“真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方才我见赵姨娘跑到了我前面,还盘算着要不要跟上去,幸好我脚程慢,不然今天被太太扇嘴巴的可就是我了。哎呦喂,真是吓死我了……”
院子角牖窗后黑影一闪,有个小丫鬟转身由回廊跑进王姨娘的内室道,“姨娘,莫姨娘也跑回来了,很是慌张的样子。”
王姨娘放下手里的秀活,轻轻笑了,“她今天运气挺好,有赵姨娘挡灾。”又拔下发间的银簪拨了拨烛火,沉吟道,“看来外面那位,是真的怀上了。”
烛火映着她恬淡的面庞,跳动闪烁着融融的光。
那边八老爷刚踏上抄手游廊,就让申妈妈给拦住了,“老爷,老太太吩咐了,今天您只能歇在葱介轩。”
八老爷咬咬牙,恨声道,“让我和那泼妇共处一室,还不如杀了我。”
申妈妈也不争辩,扑通一声就跪在八老爷面前,哀求道,“老爷呀,老太太这几年心里苦呀,长房这次办丧事,您也看到了,这都是没男丁的祸事呀,您忍心看着老太太见天儿地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