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是在野外呆惯了的,受过培训,学过一些急救处理,知道断了骨头不能随意移动,便扎了个简易担架,将詹天佐抬了起来。
众人此时身边,已无分文,所有值钱的物什,不是被抢走就是被砸坏,就连詹天佐用于确定方位的罗盘,也不知被谁捡去了。他们饥肠雷鸣,却不敢停留,也不敢寻当地人乞食,只能乘着夜色,向着祥符方向回去。
在他们远处,仍然有些乡民观望,还有些愚蠢村妇,对着他们吐口水。
离得稍远处,蔡洁生看到这一幕,嘴角浮起一丝笑容,脑子里飞速转动,一篇文章已经成形。
詹天佐等人被打,只是这场风潮中的一个缩影,象詹天佐这般派出去的勘察队,几乎都遇到了麻烦。
正在应天府的周铨闻知此讯,怒不可遏。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们真以为我好欺负么?”他怒气冲冲,但同时也不免觉得无力。
这些动手的百姓,要收拾起来很容易,周铨立刻就可以派人去,实在不行,他甚至可以让梁山寨的人动手——宋江那伙人在梁山呆得都要发霉了,让他们动手远袭考城,屠掉一两个村子,甚至杀灭整个考城蔡氏,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样做的后果呢?
恐怕以后铁路修建,更是寸步难行了。
想到这,周铨心里就越发的烦躁,他需要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能够帮他解决掉工业化过程中最保守最顽固的势力。
王启年见他在想事情,悄然退了出去,但片刻之后,他又回来,还带着一份报纸。
最新的河南商报,还带着油墨的香味,就摊在周铨的面前。
“唔,有新的文章?”
周铨接过来看,发现其头版,正是说了在考城县小河口,乡民痛殴詹天佐等的事情。
这篇文章里貌似公允,首先责怪乡民动粗是不对的,但话锋接着一转,说“其事虽错,其情可悯”,终究还是为这些乡民脱罪,寻求舆论的同情。
文人杀人不用刀,在这篇文章之中,将这场殴打称为“互斗”,然后还说根本原因就是有关京徐铁路的谣言。故此,他恳请朝廷和有关人等出面澄清,保证并无修建铁路之计划,以此来取信于民,避免再度发生这类悲剧,甚至于出现流血惨案。
话说得很委婉,但周铨还是看出了其间腾腾杀气。
言下之意,这次只是打人,没有要人性命,但下一回,即使不是在考城县小河口庄,在别的什么地方,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而且有可能会死人!
周铨嘴角微微往下一弯:文章的署名,又是考城不忿生。
这个叫蔡洁生的家伙,倒是胆大,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量?
周铨一直怀疑,蔡洁生背后有人支持,从这家伙的文章来看,虽然算不得什么大文豪,但还是有点根底,这种人,按理说不会轻易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另外,运河上的水夫,最近也有些骚动,说是若京徐铁路建成,运河上的客货减少,他们这些水夫、河工和纤夫,都可能失业。”
“胡说八道,就算是铁路建成,如何会少得他们的,船运自有优势……”周铨话说到这,多少有些口不对心。
此次再去徐州,是因为蒸汽机又有所突破,现在蒸汽机本身已经比较成熟,能效比也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而将其变成牵引动力的问题上,也没有什么大的阻碍了。
原本的历史中,瓦特是一七六三年才第一次接触到纽科门蒸汽机,到一七七四年他将自己设计的蒸汽机投入生产,前后也只花了十一年时间,这其中还有大量的时间是用在寻求资金等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