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老兵各自琢磨了一番,最后那个当过屠夫,卖过猪肉的朱大先开了腔,他咳嗽一声,说道:“我今日去肉市卖那口猪,不想这猪刚一挂上,就被一管家模样的汉子全部买走。我与他搭话,他说是府上今天要宴请宾客,厨子要做整只的焖炉烤猪,特意来买我这口刚杀的整猪。临行时,那人嘱咐我若明日还有整猪卖,可以直接送到王守备府上。现在的达官贵人都嫌猪肉腌臜,哪有吃猪肉的,只有寻常人家才吃猪肉。那王守备今日居然用猪肉宴客,我琢磨着肯定不是宴请城中贵人。”那老兵说完,就静静地坐那儿,等着小刘医官说话。小刘医官沉吟一阵,并没有急着说啥,示意其他人接着说。
这回开腔的是装扮成打卦算命瞎子的陈三,他开口说道:“我扛着卦旗四下里转了转,还真让我打听到个了不得的信儿。据说这个王守备的府上最近正在大肆征召各类江湖术士和懂命理八卦的道士。我打算明天就去那守备府附近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混进那王守备府中。”小刘医官听了这话,点头说道:“可以,但须得小心行事,不必冒险打探那王守备府中隐秘,随意听得一些消息即可。毕竟我们此次前来只为探查,一切大事还要等回去之后,由师父老人家与三位把总商议决定。”
后面的八个老兵,却都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说街面上今日来往的富贵人家着实不少,看样子都是从别处赶来的,还都带着不少护卫,光今天下午就见了十几波贵人。小刘医官听了,开口问道:“可有看到一个骑着胭脂马的美貌少年带着个骑匹大黑马的黄毛小子经过?”这话问出来,那个街头耍把式卖艺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老兵连忙点头,说瞅见过。“他们果然也是冲着此次拥立之事来的。”小刘医官沉吟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李得一也坐在屋中,静静听着,可又听不明白,到最后索性自顾自地闭着眼开始修原气。等李得一再睁开眼,屋中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全走光了,瞅瞅外头,天已经漆黑一片。李得一推开门就往外走,结果门一推开,把李得一吓得又一个高跳回了屋里,外面“悍马”和“四眼”两口子,一脸哀怨地在门口守着,尤其是“悍马”那小眼神简直了,饿得眼睛都跟“四眼”一样,要发绿光了。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李得一小脸一红,故意大声说道:“俺这是刻苦修行忘了时辰,这才过了饭点儿!你们别这么瞅着俺,又不是不给你们饭吃!走走,这就带着你们吃饭去。一个个就吃来劲!”说这话,李得一也是脸皮厚到一定数了,他自己吃起来就一个人顶好几个不说,每次吃饭都格外卖力气。“悍马”猛地打了个响鼻,表示出自己的不屑。李得一没理他,径直往前面的厨房走去,进了门,果然给他留了饭。晚饭是猪肠和羊杂碎炖的汤,主食是郭二得特意准备的白面馍馍,这可是好东西,李得一在威北营别看常有肉吃,白面馍馍轻易也吃不上一回。李得一能捞着白面馍馍吃,还是拖了一干老兵的福,他们与郭二得多年未见,郭二得特意换了这白面馍馍来,好好款待各位老兄弟。另外还有几大块羊骨头肉,李得一把羊骨头给“悍马”和“四眼”两口子分了,自己就着杂碎汤沾着白面馍馍吃了个饱。
如此一连三天,皆无甚事,李得一每天就是吃饭和修原气。第四天早上,天还没亮,小刘医官就把李得一叫了起来,“你今天去城外看看,告诉城外的兵士买盐的事情还得几天,叫他们耐心等待。”李得一在城中哪也不能去,早就待的无聊了,这下正好能趁机出城放放风,自然是满口答应,恨不得立刻就走。小刘医官一看师弟那一脸跃跃的样子,就知道这几天把他憋坏了,摆摆手,让师弟立即出发。
李得一走到门口,小刘医官又喊了句:“去锅屋揣两张饼,抓把羊肉包上,等会还要赶三十里路。出城时走南门,南门都是些贩夫走卒进出,检查的也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