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不好,呼吸困难。快活到头了,没救了。”
他老婆抹着眼泪说:“医生说了,看不好了,只能慢慢熬了。”
张青云问:“你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得上的?”
他老婆说:“都是到煤矿上打工,他是在煤井里打电钻的,也不戴口罩,三十多岁就下矿,过了几年就感觉不对劲了,回到家里,老是说累,还咳血,咳出来的血里,有黑斑。那个时候孩子还小,上学花钱,他就只能在煤矿上继续干,这样就把病给耽误了。前几年他身体很差,干不动活了,走路都气喘,到医院一检查,人家建议到东州职业病医院住院治疗,说是患上了矽肺病,你看,我们在那里住院了几个月,花了四万多块,从肺里洗出来的东西都是黑乎乎的煤灰。你看这个瓶子,就是这些东西。”
女人拿起来一个瓶子,只见里面黑乎乎的。女人说:“医院里的医生说,拿回去做个纪念吧!”
张青云看了看,真是黑乎乎的,像是煤灰一样的东西。
张青云问:“老姚这病,治疗下来需要多少钱?”
女人说:“那谁知道啊,反正我们是治不起了,才回来的。三个多月,就花了四万多,我们是没钱了,没办法了。”
张青云问:“煤矿上有什么说法?”
女人说:“什么说法也没有!他打工,换了好几家煤矿,都是私人的煤矿,也没有签订劳动合同,人家根本就不承认他是矿上的人。”
张青云问:“你们现在靠什么生活?”
女人说:“出租房子,我们上面的三层,都出租出去了,每个月有一千多块的收入,女儿在南方打工,每个月给我们寄一千块,够给老姚买药吃的了。儿子在酒厂当保安,还要养家糊口,自己管住自己都困难,有时候还要找我们俩要钱。”
张青云问:“你们家享受低保吗?”
女人说:“享受不了,不符合条件,我们这有房子出租,每月有收入,再说了,低保也没几个钱,一个人不到一百块,不中用的。”
张青云连忙让小魏拿出两个信封,里面一共是一千元,张青云递给老姚说:“老姚同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老姚说:“谢谢,谢谢。”
从老姚家里出来,张青云感到心里沉甸甸的,这些老百姓,活得真的太不容易了,当初自己要是没有考上大学,也像这些人一样,外出打工,说不定自己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啊!
心酸,真的很心酸呐!
回到乡政府,接着就吃晚饭了。
吃完饭,贺四海和马宝军把张青云送到房间里,张青云招呼他们俩坐下,说:“四海、宝军,坐吧,我们聊一聊天。”
张青云是想通过聊天,了解了解这些在基层工作的同志,也借机观察一下他们的综合素质、思想水平、领导能力什么的。
当然,能和张青云聊天,近距离接触,这对于贺四海和马宝军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们在基层工作,平常里难得见到县领导,张青云的地位,谁都明白,说不定哪一天就是县委书记或者县长了,现在给张青云留下一个好印象,对于这些正科级官员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关系到他们今后在清溪县政坛上的发展问题。
张青云招呼他们俩坐下,房间里就两只沙发,张青云和贺四海一人坐一只,马宝军只好坐在对面的单人床上。
张青云问:“四海,你今年多大?”
贺四海说:“三十六。”
张青云说:“你比我小一岁。”
张青云问:“宝军你多大?”
马宝军说:“我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