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较多的份额了,抵得上是长安三四个中产五口家庭的总资产。
如今进了公主府,阿福不由为未来的命运担忧,起先坐马车途中,阿福便把郭暖的身家清算了一遍,也就剩个五百两。
本来在半个月前,郭母给过郭暖五百两银子,但第二天在逛长安街市市,遇到可恶的小偷给窃了。
不仅如此,郭暖那天还把贴身玉佩送给了一卖身葬父的陌生女子,不过阿福作为郭暖的衷心仆从,这一切事都瞒着王氏,没有汇报。
钱没了不要紧,但那块玉可是无比珍贵的传家之物,即使性子淑婉的王氏,无论她在平素多么宠爱六子郭暖,一旦知道了玉佩丢失的事,说不好会立即勃然大怒,少爷可少不了王氏的一番家法伺候了,阿福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少爷,此时饶有兴致地漫步,阿福压根没想过要去给主母打小报告。
本来自家少爷娶了公主,封了个驸马都尉,是可以去宫中禁军谋份差事的,不过当时年轻傲的郭暖把它拒绝了。至此,郭暖依旧白身一名,以致一直没有自己的收入。
此时唐朝的物质文明显得很发达,与至于安史之乱爆发前期,米价一石不过三四文钱,一石折成市斤,有九十多斤。
在战乱之后,关中的贮备粮的消耗巨大,由于通过发达漕运运输,从汉中,东北部产粮区补充关中不足,长安粮价在如今的大历年间,也不过上涨到二十文左右。
虽说五百多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金额显得很多,阿福仰望泛蓝的天,看的有些眼晕,摸了摸发涨的额头,不由叹气,五百两对于自家郭少爷来说,还是不够开销。
以后一年的日常开支计划,阿福详细罗列了各个细则,一位上层贵族子弟,看样子这一年是要勒紧腰带过了。
“少爷,俺去你厢房收拾下,公主府也有一个多月没回了,应该少爷你那间厢都发霉了,你先这逛逛。”
阿福随同郭暖在偌大大的公主府庄园里闲逛了一个多时辰,觉得时候也不早了,便决定先把主仆俩的起居打理好,提出告辞。
“哦,那阿福就先去吧,闲着没事,少爷先这再逛逛。”郭暖倒没感到有异,随即爽快地打发了阿福。
看着主子一脸闲适的样子,阿福不知是感叹主子的淡定无所谓,还是脑筋粗条,没考虑太多。
按照以前主仆俩在在公主府的冷落待遇,即使府里杂役众多,但两人的居所八成是没人打理清扫的。
连驸马的饮食起居都要他的唯一仆从劳碌奔波,可见郭暖在府里的待遇是多么低劣,而一年寻死七八次,作为唐朝驸马作为公主府附庸,失去男人尊严,夫妻还遵循君臣礼仪,换做绝大部分有骨气的男人,还真受不了这种遭遇。
女权当家的下等待遇生活,寻死的次数倒也情理之中,不算很多,只能说是郭驸马命大,自杀很多次都没死成。
轻摇折扇,摇头晃脑,郭暖逛过了这一碧水瑶池,那一檐角廊桥,无论是三角八角亭,圆形方形亭,斗拱飞檐亭,光是亭子的种类造型,苑庭里的数量,郭暖半个时辰便瞧见不下十余种,这让他大大感叹皇室人家的奢华讲究。
郭暖这准备打道按原路折回,忽闻远处翠竹林传来一阵竹箫。
“呃?洞箫的声音,走,过去瞧瞧。”
打定主意后,郭暖闻声好奇心大炽,加快步伐径直走向竹林。
绕过遮掩的几杆斜翠竹,郭南负手突破遮眼竹叶,疾步快行,穿过竹林,忽的眼前一片洞然开朗明亮。
郭暖怔怔站在原地,两眼发直,随即很失态地咽了一下唾沫,咕噜一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连自己吞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