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微凉,青瓷杯冷,沈延冲把玩杯盅颇有意味。
“水叔,我此番前来可不是来游玩或者欣赏这大漠风光的。我也不多问,更不会为难您,延冲只是想问问水叔您原本应该在月余前就应该来这望夕楼查账清点,为何会到今日才到了此处?”
心中一震,脸上不不变声色,水叔冷笑一声道:“老夫来自己的产业查账,几时来几时走自然是我自己所定。老夫心性贪玩,指不定哪天就想起了别的事情、改变了主意,小小商人的行踪也值得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五灵庄庄主来操心?”
沈延冲已经质问,水叔也不是善茬,自然不会遂了他的意如实回答。他混迹大江南北、甚至是异族之间多年,敷衍搪塞、明挡暗推之言自然是出口便是。
沈延冲毕竟心浮气躁,听了水叔的话果然尽显戾色,也不再假意寒暄,冷声道:“水叔,既然知道如今五灵庄之主是我沈延冲,就该知道我为人处事绝不会马虎了事。今日我的目的很简单,只不过跟你确认一下你是否见过他,他又行踪如何。”
见水叔不屑神色又打算敷衍自己,沈延冲扬手道:“不必说那些敷衍之语,延冲本是念在您是长辈又与家父相识一场,才会客客气气前来相问。若是水叔肯如实相告,延冲必不会再打扰。可若是水叔一定要当我沈延冲是好糊弄之人,只怕您这望夕楼恐怕……”
话不必说尽,其中威胁之意已经明了。
水叔冷笑,这沈延冲倒是阴戾的很,果然是心怀狠计之人。他当然知道沈延冲所问何事,也知道沈延冲绝不会轻易罢休,可是他也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
“不必说这些,你的意思我明白的很。只不过你不必费心了,我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你若真是有心,应该赶紧回到中原去稳定五灵庄的局势,还有安抚好你母亲。突生此变故,你身为长子长兄理当应该担负起男儿之责!”
说的这些话沈延冲何尝能够听得进去,只不过一见到他这般举动当真是让水叔觉得失望之极。当年那个周全有礼的孩子,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作为父辈之人当然替沈烈鸣觉得心痛、替沈延冲觉得可悲。
“噹!”
只听一声清脆的碎杯之声,原本被沈延冲把玩在手中的茶盅骤然碎裂摔落在地。沈延冲满面怒色,不再掩饰自己的本性和阴狠,冷冷地开口。
“水叔,你可知道刚才那人来回报于我的是什么事情?”见到水叔假装不为所动却不由地略略蜷指,更加冷酷地道,“那人带来了一件颇为令人震惊的消息,前几日我得到消息说北高楼放出消息:中原五灵庄沈延庭将在北高楼举行婚礼,迎娶风语阁郦氏之女郦澜青。而刚才那人所带来的消息则是……”
沈延冲顿言,满意的看到水叔的脸色有了变化,渐渐不安起来,又接着道:“他方才说,我那天资聪颖的四弟沈延庭,死了。”
死了,果真死了,终于死了。
沈延冲忽然觉得一切那么可笑。自己一直想除掉这个占尽一切先机和优待的手足,可是偏偏又因为要顾全继承庄主之位,所以才会在沈烈鸣的监督和提防之下没有下手的机会。
若是沈延庭死了,他的庄主之位也就再无机会。
这是沈烈鸣给他的警告,也是沈烈鸣为了防止他趁机下手同他达成的约定。沈延庭不死,他心中不甘不服;可沈延庭一死。他便失去庄主之位的继承权。
而如此过了这么多年沈延庭却依然在世,沈延冲如何不会心中怨恨更深。偏执之人总会有不同于常人的关注点和在乎之事,在沈延冲心中,名利和地位都受到了被父亲偏心所爱的沈延庭牵制。长年累月的愤恨和嫉妒,导致了沈延冲的心狠手辣与私心妄欲。手足能够罔顾,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