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出,沈延冰却是留了个心眼:自己的父亲绝不是那般咋咋呼呼之人,今日如此焦急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只不过自己的父亲不愿意明说,他也不能当着众人面去询问。
沈烈鸣一听他们的回答,最重要的是叫沈延庭一切拨号如常,心中才算是放心许多。连忙和几人解释不过是随口问问,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诚然此时大厅之中或许真的危机暗伏,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将那些不轨之人如何处置,而是怎样才能确保今日的婚礼顺利进行,尤其是秦雪初是否能够熬的过今日。
沈烈鸣刚从秦雪初的住处来,当然其实知道秦雪初此时的艰辛之境,更明白她随时会一命呜呼!
强忍着心中愧疚,更有对于知情不报的惭愧。抬头看到今日的沈延庭,玉冠华服,锦绣天成。或许是因为所娶之人正是心中所求的那一位,故而愈发显得他丰神如玉、略有神采,连平日里苍白的吓人的脸色今日都觉得看起来自然了许多。
瞧着沈延庭春风得意、心有期待的模样,沈烈鸣着实说不出口如何将秦雪初可能熬不过今日、随时会离开他们的这个事实!
他若告诉了沈延庭他们,恐怕今日再如何强颜欢笑也无法克制得住。可是若是便这样隐瞒,似乎对他们尤其是沈延庭又有些不公毕竟他们需要更长的时间和秦雪初告别。
在江湖中行走几十年,经历过多少厮杀和风云,沈烈鸣没想到人人所说的“当局者迷”果真是警世箴言。
他若不是身在这进退两难的困局之中,他若不是沈延庭的父亲,他一定能够做出对秦雪初有利的选择。而如今,他是别无选择。
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徘徊此事,满腔的愧疚和自嘲让他觉得自己不止不配做沈延庭的父亲,更不配做秦雪初的长辈。
“没什么,你们先准备,我先去前面看看情况如何。”沈烈鸣几乎是随口敷衍了几句便仓皇而逃,沈延庭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刽子手一般。
他确实是刽子手,他谋杀了属于秦雪初的十年,谋杀了属于郦澜青的十年,谋杀了沈延庭本应该自己选择的权利。
他是沈烈鸣,是五灵庄的庄主,更是沈延庭的父亲。只仅此一重身份,便让他再也无法完全抛开私心去就事论事。
明明知道今日的秦雪初并非真正的郦澜青,却一直不提不问。回想起当年从秦炼雪手中带回她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医术完全足以分辨一个孩子的骨骼和各处特征,甚至比郦行风夫妇更加能够判断。
只不过当年见郦行风那般焦急,而梅夕月更是几乎崩溃,他竟如魔怔了一般将此事隐瞒了。而这一隐瞒便是到如今,直到那次沙丘之夜,秦雪初斥声质问为何他要隐瞒至今。
当时被质问的有多心虚惭愧无以辩解,今日便有多少愈加愧疚永生难以弥补。
沈烈鸣浑浑噩噩从秦雪初的住处逃到这里,却又只能仓皇而逃的离开沈延庭的居所。难怪世人总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如今可算是真真的心怀杂念不敢面对秦雪初和沈延庭二人。
沈延庭目送沈烈鸣离开,低头不语任凭沈延信他们为自己折腾那些新衣和配饰。
沈延信还是头一回为新郎官打扮,也不知道如何才是好的,便只能为沈延庭准备好新衣,待沈延庭换完之后为他披上外袍。大红色新浪喜服,衬得沈延庭苍白肤色更加病弱,却难掩他的淡然和温暖。这温暖曾让飞凌羽深陷其中,更让秦雪初感受到在旁人身上无法得到的安心。
自家小弟今日娶妻,沈延冰和沈延信自然是心中欢喜的,至于这婚礼之后的结局如何,如今再去反复细想也不过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