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们并没有骗您,”叶珞绪蹲下身,劝抚道,“若他真是要害您,又何必要下狠毒的诅咒,让您不老不死,在这儿孤独一世呢?”
韵兰走到他身侧,亦躬身蹲下,只手抚了抚他的肩头,似是安慰。
男子转头看着她,满目诧异,一闪而过。终是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不再颤抖,亦不再狂抓自己的蓬发,而是茫然地望着远方。叶珞绪见状,知他是信了自己,便继续道:“我猜吴荆只不过在是死前施了法术,能够让他的声音出现在这绝坑之中,以此让您心悸担忧。”
“是吗……”他兀自喃喃,“我以为,他还是恨我害他,所以阴魂不散。”
林羽慕却是疑惑,道:“吴荆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又何来前辈害他之说?”
男子垂下了头,他虽双目空洞,可脸上的落寞暴露无遗,喟叹道:“八百年,我在绝坑之底已经这么久,久到这里从一片荒芜到灵物丛生,久到让我癫狂,久到快让我忘了自己是谁……但这件事一直埋在我心底,无法忘怀。”
他们四人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听他诉说,可他却无奈道:“那个弥天大谎,害苦了他,也害死了许多无辜之人。野性便是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颠倒是非黑白。”
“弥天大谎?前辈所指何事?”叶珞绪问道。
“自然是八百年前,吴荆丧失人性,滥杀无辜之事了。”
林羽慕很是吃惊,道:“这是史籍记载在册的,不会有错,况且,此事轰动整个武林,人尽皆知。”
他却苦笑道:“呵呵,史籍记载如何,人尽皆知又如何?整件事的策划与进行,我皆参与其中,有谁能比我更清楚。而为此所付的代价,更是无人比我更明了。”
柳棠见他不似胡诌,但也难保其不是因为相隔数百年而记忆错乱,毕竟,他的一面之词何以推翻八百年来的定论。
男子见他们沉默不答,有些恼怒,道:“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将徊取来,一测便知!”
林羽慕听罢,忙问:“徊?前辈知道它在何处?”
“何处……”他使劲得挠着脑袋,努力思索,许久才道,“很久以前,它被我随手扔了,所以我也不知是在何处。”
“扔了?!”四人惊诧不已。他们料想过徊被封印、被埋藏,甚至被摧毁——但他们完全没有料到竟是被随意丢弃!
男子似是听出了他们惊讶的语气中还带着不满,倒有些痴癫道:“众人皆说它是神物,可通天晓地,无所不能,我却说它是个魔鬼!我欲用它逃出这该死的坑底,却是不能;想要自尽,亦是不能!如此也罢,但当我尝试着借徊之力修炼,反被其所吸的怨灵侵体,饱受时而疯癫、时而清醒之苦。一气之下,我便将他扔了!”
“那前辈可还记得将它扔在何处?”林羽慕问道。
苦思冥想迂久,他略带着不确定道:“我只记得,当时内心很绝望,也很愤怒,在这坑底跑了很久之后,用力一扔……自那时起,便再也没找到它了。”
柳棠思忖些许,问道:“这些年来,可还有其他人进过这绝坑?”
“没有。或许,他们觉得此处怨气太重,或许他们相比于野心,更珍惜自己的性命吧。毕竟,这个绝坑如此之深,有本事跳进来,却也未必能有办法回去。”
“那至少说明,徊还在这绝坑之中,”柳棠朝他道,“前辈,请容在下去寻此物。”
男子点了点头,道:“去吧,余下三位就在这陪我,讲讲现在的武林轶事。”
韵兰本想同去,但听他如此之说,极是矛盾。回头见柳棠向自己投以笃定的眼神,以示放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