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都被前方变大的马车黑点吸引,没有留心侧面也有一匹马远远奔来。
那是谁?
是残剑吗?
──是残剑。
──残剑策马,朝沙丘赶来,猜到今日老仆将返。
──残剑策马,表情不安,因为无论怎样的消息,都会令他不安!
──残剑策马,其实最担心老仆举起黄旗。
──残剑策马,知道黄旗意味着无名失败,飞雪就将永远离去!
老仆拚命驱车。
残剑拚命策马。
飞雪竭力观看。
空旷大漠中两个黑点,朝沙丘疾速移近。
已经很近,飞雪可以看清马车了,残剑也从另一个方向看见老仆。
──「呼啦」一声,一面旗子对着前方举起来了!
──黄旗!迎着风!
──老仆举着旗,泪流熊蛘。
飞雪缓缓闭上眼,不愿再看。
因为,她已经看见!
两行悲伤失望的热泪,从她眼角滚落。她不忍再看一眼,便上马,打马飞驰。
飞雪没有看见,老仆的人、车、马都衰竭,远远崩塌在沙漠里,马匹气绝,而老仆呕出鲜血,仍最後向女主人举着黄旗!
飞雪同样没看见,残剑一见黄旗,也大惊策马,要追上离开的她!
飞雪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飞雪只悲伤,漫无目的地冲。
飞雪的全部的梦想和心血,都已经毁灭!
残剑在後面追,想要把她找回!
残剑追上了──
残剑下马,挡在飞雪前面。
残剑望着飞雪,目光忧郁、歉疚!
飞雪却怒火中烧,如遇仇敌!
飞雪打马冲去,将残剑撞翻!
飞雪继续冲。
残剑继续追。
残剑下马再拦,飞雪再撞!
残剑遍体鳞伤,但兀拦不休。
大漠沙丘,夕阳已斜,隐隐的风声中,有一种无言的冷寂。
残剑终於拦住了飞雪。
飞雪下了马,在他对面。
他伤痕
,目光苦楚,默默站着,执拗不动,但飞雪决不肯原谅他!
飞雪要弄清,作为罪魁,残剑做了什麽事?
「无名已近秦王十步,他的剑,不会失手!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飞雪悲愤地慢慢说,「无名放弃了!」
残剑默然,同意飞雪的解释。
「无名放弃,一定与你有关!」飞雪却厉声道──「无名走时,你说了什麽?」
残剑思绪复杂,不知从何而说──他跟无名确实说了很多,但归根到底,唯有两个字!
残剑:「其实,我只写了两个字。」
飞雪:「哪两个字?」
残剑怆然地:「天下。」
飞雪定定地盯着他,许久,辛酸、苦涩地笑了。
飞雪:「天下!你的心里只有天下!」
残剑说:「还有你!」
飞雪又笑了起来,那笑里透着凄凉:「我已不信。」
残剑痴问:「如何你才能信?」
飞雪冷酷、决绝地把佩剑拔出来。
飞雪:「拔你的剑!」
残剑腰间,也系着一把佩剑,可他忧伤地看着飞雪,束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