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了,好歹它们已经确定了黑仔就在附近。
日夜变换,不知不觉天色又黑了。身为猫科动物,在黑夜中它们的双瞳都更加闪闪发亮。
发狂的黑仔还没有停歇。一路观察着,黑仔所过之处,一切有些突兀的事物都被抓挠破坏。那抓挠的激烈程度还不见减轻。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判断,白雪估计黑仔的发狂至少还会持续三天。
“你先把异能卸下来吧。”白雪突然停下了脚步,这样对背后的三花道。
三花很聪明,很快明白了白雪的意思。
它们总是这样追着黑仔也不是办法。发狂的黑仔没有目的性的,只是一个劲头地四处横冲直撞,速度还极快,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同样身为红瞳变异兽,又经常食不果腹的三花清楚,红瞳变异兽失控的时候是这样的。有些发狂后过阵子会自己缓过来,瞳孔的红色会浅一些,因为体内的暴走R病毒数量大幅度减少了。而有些,熬不过来的就这么在发狂的中途或自残或耗尽了精力丧了命。
红瞳变异兽要想变回瞳孔本来的颜色那个过程是非常难熬又危险的,要经历好几次这样的发作,瞳孔的红色一点点变浅。像它们这些野外的变异兽一旦变做红瞳很少有还想变回去的。只有找不见食物,不得已饿得发狂。这也是它们很少有能熬过发狂的原因。野外的生活太艰辛了,它们都想要活下去,但活下去的希望也太渺小。所以其实它们的内心都是动摇的,远远没有它们表现出来的那般坚强,一旦发狂,内心中的绝望就会被放大。也许,死掉才是解脱吧。也许,那些发狂的变异兽在生命最后一刻心中是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也许,它们在最后一刻也真的忽然一身轻松,便解脱了。
黑仔不同,三花在白雪的背上看不到它的表情,但它感觉得到白雪的紧张。那种紧张却更表现出来了白雪的担忧和坚信。白雪怕发狂的黑仔不小心误伤自己,也只是心疼黑仔,不愿意见到它受伤。但白雪坚信黑仔能熬过去,一定能熬过去。这是三花原本理解不了的坚定意念。是野外的红瞳变异兽都无法对身边发狂的亲朋好友抱有的信心。但白雪和黑仔不同。
三花突然信了。黑仔一定能挺过来,因为黑仔还要好好地活下去,它的生命还充满了希望,不需要解脱。它所遭受的罪,都只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而白雪,就是黑仔熬过去的动力之一。
三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它的母亲也是一只三花色的猫,而父亲也是一只通体纯黑的猫。它们都是红瞳变异兽。母亲也是跟三花同样的异能,而父亲也像黑仔,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力量和速度都特别优秀。
当初,它的父亲也是发了狂,好几次。每次无论它多狂躁,母亲一直守在身边,父亲明明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但除了几次因为母亲为了保护一些别的孩子,不叫父亲伤了它们,才不小心被父亲伤到了母亲一些。此外,父亲好像下意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并没有真正故意伤害过母亲和自己。直到最后一次,当时它们真的很难找见食物,父亲的瞳色已经很淡很淡。这最后一次发狂却是最难挺过来的。父亲预感自己可能挺不过来,又怕自己这次发狂再控制不住自己最后一丝理智,便提早远远地跑开了。这一次,父亲没有回来,追去的母亲也没有回来。可能父亲没有挺过来,而追去的母亲被父亲杀害了。也可能,母亲只是累死饿死在了半路上。当时的它们都很虚弱。三花很伤心,也想去找父亲和母亲,但它饿得没有力气。最后它又饿,又伤心,晕了过去……
想来,白雪也有信心,黑仔再狂乱,也能压抑住自己不伤害白雪的吧?所以,白雪停了下来。这样黑仔若是感知到了它们,因为有三花这个陌生的气味在,更能引黑仔主动来找它们。但因为三花在白雪的背上,它们也可以搏一搏,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