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奇怪吧?小笨蛋!”公叔宁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看着清露近在咫尺的背影说,“是传信烟火,寿公公见势不妙后就发了出来,喜公公看到马上行动,这才给你们抢了小半个时辰的逃生功夫。”轻轻笑了起来,“寿公公不知道骂了我多少次,说我把最宝贵的东西,竟然用来救……”
清露没有转身,淡淡接口,“救两个婊|子!”那些人私下里的议论,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没办法,前身是这样,到现在她也还是这样,而这样的伤害,常年累月下来,没人不想逃离。
公叔宁一顿,半靠在床头上的身体轻轻地往下一蹭,脸朝向清露的后背侧躺了下来,但他并没将已放松了的清露抱在怀里,只是伸出了一只手臂,绕到了清露的身前。
“露露,你知道喝下毒酒时,是什么滋味儿吗?”公叔宁的指尖从清露的下巴开始一直往下划。到小腹处停住,那手指如此冰冷,即便是隔着寝衣依旧引得清露一阵阵地颤栗。
但更让清露感到可怕的,是公叔宁的话,“从这里到这里,凉冰冰地流下去,然后‘哄’地一下炸开,”他的五指在清露的小腹处猛然一张,“像烟火般灼人,”他幼时曾被爆裂的爆竹烫伤过一次,那是他在被赐死之前受到过的,最严重的一次身体伤害,“又像被千万根银针一齐戳中了,接下来就是绞痛,似乎五脏六腑都一下子被绞碎了……”
清露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儿,但泪水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仰面倒在地上,全身发冷,偏偏心里什么都清楚,我能看到父皇背对着我站在那里,双肩抖动,也能看到三哥哭喊着要扑上来,却被侍卫们死死拉住,大哥和二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且惊且喜,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清正殿的屋顶是那般的高啊,房梁那么粗,却有些旧了,也不知道父皇发现了没有。我知道,我要死了,很多很多的血正沿着我的嘴流出来,我猜,你们一定已经从府中跑出来了,但愿你们能跑得快些,跑得远些,你这次驾车能稳当些,千万别出事儿,撞了人也不要紧,只要别被人拦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