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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老!”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方守郑重向渡老一拜,一脸恳求地道,“我知那血镰仍在体内,故还请渡老,在方守死后,将此镰收服,以免其再度流入人间......”
此刻,再多说什么,都已于事无补,故方守唯一的希望,便都寄托在了渡老的身上,毕竟,其方才可是经历了如此恐怖的一劫,饶是有再大的信心,都不免对血镰,生出了不可战胜的恐惧。
渡老抱歉地一笑:“我无能为力,这还得看你自己......”
“我对不起...”
方守的眼角,突然淌落出两行热泪,这一刻,这名向来坚毅,纵然面对陌生人羞辱、投石打蛋,兀自昂头挺立的傲然文生,竟像一个小孩般,大声地啜泣起来。
“我不该杀死道贤…....不,我其实应该让他,更有尊严地死去。”
自始至终,方守都在耿耿于怀道贤临死前的一幕。
二十年前,那名落魄的老英雄,不知又经历了何等的苦难,才会亲手将自己所挚爱的门派,赶尽杀绝,而后又将自己折磨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说他为恶,怎可忘其千里走单骑,独闯中州面邪魔?
说他为善,又何以致晚节不保,为祭血镰陷无辜?
“人之善恶,不可以一言蔽之,亦不可执此于心,泯灭人间正道,恩师......”
这一刻,方守又想起了他的恩师——苗之正,只是印象中的苗之正,正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仅化为了一些零碎的字符,凝成了千万的道理,回响在自己脑中。
“弟子恪守本心,从不敢忘您教诲,只是事到如今,却迷失了,唯有一......死!”
想到这,方守目露坚定,吃力地撑起了虚软的躯体,面向渡老,再次抱拳:
“既然自救无望,那么还请渡老,赐我一死!”
“......”
张嘴嗫嚅了片刻,渡老一时无言,转而干脆利落地......
“啪~”
渡老干脆利落地,赏了方守一大嘴巴!同时,他还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
“与其白费口舌,不如一大嘴巴!”
“你这皓首老匹……”方守情急之下,辱骂差点脱口而出,他捂着发肿的面庞,像是头一次认识渡老,一脸不可思议地问:
“你打我干嘛?”
“你还敢说?”
在方守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渡老又一个反手,抽了他一个更为响亮的耳光,打得他金星直冒,脸上火辣辣的。
“你!”
“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
“你有完没完了?要不是看你老……”
方守还没讲完,便又连挨了两记,这一次,他径直被一股强力,给掀翻在了地上,溅起了一身的泥点,显得极为狼狈。
“还手?你倒还个试试!”渡老目欲喷火,一脸正色地道,“我不顾死禁反噬,前来相助于你,可不是看着你死的!倘我若要你死,却有千万种办法,何须脏自己的手?身为修士,轻易妄敢言‘死’,作为你的引路人,我都替你丢人!”
“这是我的命!”方守倔犟地直起上身,面无凛色地迎上了对方的目光,没有一丝悔意地大笑:
“这是我的命!我愿意死就死!干你屁事!你若怕脏了手,那我便自己动手!”
“你!”渡老单手抬起,似要再度抽下,然而这次,方守不躲不避,只是一味强硬地回望着他,“你!孺子不可教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