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不愿意变成像他们一样的人。每个人都会为此给自己找借口,说什么“难啊难啊,不可能啊”,然后肆意破坏着这些人所努力维系的社会秩序。有些人甚至把这些人当成自己谋利道路上的绊脚石,想方设法要把他们除掉。当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善良者死去的那一刻,人类社会就会像脱缰的野马一般走向毁灭。到时候不需要什么神罚末日,人类就会用他们的双手将自己埋葬。
每当提到人性的话题时,格瑞就会显得十分疲惫。作为莱汀魔法师,格瑞尚未过百的年纪本可以让他看起来像个壮年人。可是在麦尔懂事的时候,格瑞就是半头白发,非常显老,所以麦尔才会叫他“老爹”。
我要坚持老爹放弃的那条路吗?
麦尔仰起头来,望着浩瀚的星空。他知道这条路他只走了个开始,但他现在已经想放弃了。他很想像格瑞那样,带着妻子们找个地方隐居,但他无法撇下拜伦斯堡,无法撇下神学研究会,无法撇下新式神社,无法撇下伊利比人,也无法撇下他的朋友们。
他才十八岁,三个月后也才十九岁。但在拜伦斯堡中,没人能替代他的位置,哪怕是南怡居士这种活了一千多年的伊良妖怪也不行。
他突然感到十分害怕。他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好像是被设计好了的,是专门为了让他坐上这个位置而设计的。他非常清楚,他下山至今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凭着他自己的意思做出的,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感到恐惧,因为设计这一切的存在所拥有的能力和智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这时,拉莫吉斯和他的护卫追了上来。拉莫吉斯拍了拍麦尔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走。他带着麦尔回到密道出口所在的民居,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他们返回王冠堡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看你的样子,今天的见闻应该让你有所感悟。”
拉莫吉斯将他的床复位,此时药糖的药效已经过了,他已经恢复了本音。
“趁着你还在感悟中,我再告诉你一些事吧。”
两人回到国王的卧房后没有换下女装,拉莫吉斯坐在床上,麦尔站在他面前,看起来好像是一个贵妇人在和一个富家小姐说话,可发出的却是男人的声音。
“我现在掌握着全国的正规军,政务上的是也是我说了算。但这对我来说没有多大意义,我的国家里有太多的蛀虫。这些蛀虫有着坚硬的外壳,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牙齿,还紧紧的抱成一团,非常难对付。”
“也许你觉得都古人的思想很开放,但都古人的开放只体现在婚姻方面,在其他方面都古人异常的保守。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经常以女人的身份到城中暗访,顺便从那些愿意卖儿卖女的人手中买下他们的儿女,培养成我的死忠。这件事我不想让尤丽丝知道,所以从去年开始,我不得不穿着女装在她身前晃来晃去,让她替我处理政务,好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为随时可能会爆发的内战做准备。”
“我虽然已经掌握了全国的正规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轻松赢得战争。我的目的是除掉所有的蛀虫,解放所有的奴隶。可这样一来我就会成为全国人民的敌人,军队会哗变,我的盟友会背叛我,最终我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不可能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就目前而言我最多只能除掉国内的蛀虫,剩下的事只能慢慢来。就算我能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我也不想以暴力手段解决奴隶问题。”
“可是局势的改变已经让我有些等不及了——你可能不理解我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你只需要知道,你的父亲在隐居之前布了一个很大的局,一个可以改变世界的局,一个白痴看不透的局。我虽然不在你父亲布的这个局中,也不清楚这个局具体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