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龙用诧异的目光望向他,似乎在询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陈小手嘿嘿一笑,声音中带着一抹伤感,道:“哥哥我是从牢笼一般的大院里出来的,从小就叛逆,脾气火爆,五岁开始,大院里年纪差不多的十七八个孩子,被我挨个揍了个遍。有一次,哥和大院里一个十岁的家伙发生了冲突,别看我现在一米九多的身高,壮的跟头熊似的,但是那时候我瘦的就跟猴子一样,打架靠的全是一股子狠劲儿,十岁的那家伙原本是我们大院里的孩子王,十几个小伙伴全为他马首是瞻,唯独我是一个另类,而且,当时也就我年纪小。”
“年纪大就他么的让老子听他的指挥?哥这暴脾气能干?毛爷爷说的好,咱们正面不是对手,就他么的打游击,农村包围城市,我他么的把他身边的那些听他指挥的小伙伴,挨个狠揍了一遍,把他们全都收到麾下,不听话的,一顿胖揍不够,哥就揍他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打服为止。”
“最后,就剩下两三个不服软的家伙,暗地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十岁的那家伙。阎王眼皮子底下,你一小鬼还想翻出浪花来?那货顿时跟我下了战书。咱自然不含糊,应战!”
“我带着十来个小伙伴,气势汹汹的到了约战的地点,也就是我们大院外,一个林木葱郁的小树林里。年龄大,是有优势,但是咱这边十四五个人,群殴能把他这冒牌小阎王打出屎来。那家伙顿时怂了,到最后叫嚣道:这大院里只能有一个老大,。”
“这他么的不是废话么,不想当老大,老子费那么多劲干毛?咱直接小手一指那家伙:想当老大,拳头说话。意思简洁明了,你他么的不就是看老子这边人多,怂了么?哥跟你单挑!”
“十岁打五岁,让谁看都是完虐。可咱狡猾啊,提前在怀里藏了一把戒尺,冲上去照着那家伙的脸上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猛抽,过瘾,真他么的过瘾,那时候虽然小,但是骨子里却仿佛被点燃了什么似的,看到那家伙被我抽的嘴里狂吐血沫子,兴奋的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戒尺不过瘾,跑到路边拎了板砖回来,抬手就朝那家伙头上砸了过去。”
“当时感觉真他么的爽啊,根本就没想过,那一板砖下去,会不会把他砸死。不过,那一板砖终究还是没有拍下去,嘿,老二,你猜怎么着?”
陈小手说到这儿,话音一顿,看向柳云龙。
柳云龙接口道:“难道是有孩子趁你去路边捡板砖的时候,偷偷把大人喊了过来?”
陈小手呲牙一笑,灯光明灭间,有种阴森森的味道在车内弥漫:“你只猜对了一半,半空中耗住我手腕的的确是个大人,但是却并非我们大院里的那些叔叔伯伯,而是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胡子掉的都没几根了。”
“老道士夺过我手中的板砖,看了一眼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孩子王,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这才嘴里念叨了一声‘杀气重,魔心生。不嗔、不怒、不怨,活;狂、怒、燥,亡!’随后便抱起那被我打的凄凄惨惨的孩子王,在其他孩子的指引下,回到了大院。”
“被我打的那家伙没什么大碍,只是被抽掉了几颗牙齿。我偷偷溜回家没多久,那老道士便找上了门,把我打人的事情跟我老头子一说,老头子当时就翘起了大拇指,赞了一声:不愧是老子的种,就该这么干!”
“可没想到,这老道士听完之后,单独把老头子叫到一边,两人鬼鬼祟祟的说了些什么,就见老头子脸色极不好看,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凶巴巴的说‘以后再他么的打架,老子活剥了你的皮。’老头子脾气不好,我就随他的根,见到发狠,我捂着被抽的火辣辣的脸,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只是暗自记恨那个臭道士,如果不是他,我今天非但不用挨打,还会被老头子褒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