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流逝。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阮紫朱微摇头,声音很虚,眼眶也是红的。
这是梗在她心里多年的一条刺,拔出来,就算在这个生死关头,依然让人舒坦。
“如果不是我,你母亲不会死!你父亲也不会死!今天,更不会让你和小游陷入这样的危险中!”
当年,在施罗屏误会她怀上宁成承的孩子后,宁万承因为当时和妻子闹得很僵,赌气不肯解释,而那时那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她,贪恋着宁万承对她那点无私的关怀,竟鬼使神差的也不向施罗屏解释,以致两人最终闹到离婚收场,也导致了后来施罗屏的抑郁自杀。
阮紫朱喘了口气,面上起些怆然:“我是注定要死在他手里的!我和李滔,只要我们两个有一人不死,李滔就绝不会放过我的!”
转而想到李滔已死,心中又是无比快意,面上的怆然便消散了。
“你父亲的确留了一份遗嘱,就在你十八岁的那个礼物盒里,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我不是故意想瞒你的,也不是想贪宁家的家产!我只是想多等些时间,小游现在还太小,那些真相太残酷,我怕现在就让他知道,他会受不了的!”
她对自己的幸福从来没有十分的安心。总认为有些因果,自己迟早要还,自己的结局她不怨天不怨地,只是对儿子实在有太多的不忍。
宁绒听得震住。跪在一旁的宁游整个人像是突遭雷击,双腿一软,屁股就着了地,面上似是天崩地裂。
就连居高临下看着三人的邝云修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愕。
其实,刚才阮紫朱说宁游是李滔的骨肉时,两人大惊之下却都是半信半疑,觉得大多是阮紫朱为救儿子而向李滔编的谎话,可是,现在她仍然这样说,无疑说明宁游的确不是宁家的儿子。
“宁绒,我想求你一件事!你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以后帮我……帮我照顾小游,不管我和李滔有什么错,他都是……无辜的!”阮紫朱的气喘得越来越急,宁绒能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身子越来越冷。
宁绒怔住,看向宁游,他一张小脸血色褪尽,感受到宁绒的目光,泪湿的眼也看过来,两人眼光一接触,他却飞快掩下了睫,盖住那一涌而上的羞辱,只是委屈的咬着唇,眼泪扑扑直落。
宁绒心中一绞,几乎透不过气来。她忽然痛恨起自己的执着!原来,人生有的真相,真的不必去揭开,因为有的真相坚硬如石,而我们只是软弱如卵。
“不行!我不会答应你!宁游是你的儿子,是你的责任,你要坚持下去,挺过去!自己照顾他长大!”过了一会儿,宁绒终于猛吸了口气,哽着声开了口。
阮紫朱凄然一笑,头微微一偏,不舍地看了儿子一眼,口角又有血丝溢出,更是气若游丝,“我不是个好妈妈,我……不能再……照顾他了!”她把头再转向宁绒,继续说:“我到了那边,会……会向你妈妈……赔罪,会告诉……告诉你爸爸,你……你已经原谅他了!”
宁绒胸腔如被大石狠狠一撞,眼泪止不住的如线断落,却是再打不开喉咙。
阮紫朱如释重负的轻舒了口气,疲倦的阖了阖眼。宁绒面冷心热,为人善良且极有责任心,儿子和她虽不是血缘相连,但她与儿子的感情却是不假,以后想必会好好照顾他,这样,自己就再没有什么放不下了。
想想她这短暂的一生,生来无依,被人收养,老人却生性古怪,只当她是养老工具,谈不上什么关爱。后来遇人不淑,更是生不如死。直到遇上宁万承,才让她心头温暖,那十三年所享有的幸福,总算不枉此生了。
“小游,”阮紫朱头慢慢偏向另一边,放开握着儿子的手,吃力地伸向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