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她问:“那邬美荃呢?她费劲巴拉的接近我,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难道就不会说点儿别的了吗?姚希希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懊恼。
“请你转告她……”姚希希稳住了情绪,她说着,停了一下,轻轻摇头,“算了,我会当面跟她说清楚。”
“不要!”邱蔚成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也太过迅速,姚希希甚至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她睁大了眼睛,望着邱蔚成。
“邱蔚成。”姚希希深深的吸气,她慢慢的说,“你现在看我,是不是觉得我特招人烦,特不识相,特笨特蠢,还加特好笑呢?”
邱蔚成缓了口气,看着她,深深的眼里,含着歉意。
“对不起,希希……”他看着桌上的菜色,他知道,都是她喜欢的,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他也没有能力带她来这样的地方。
心底有个地方,忽然的就疼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很多点的难过和很多点的歉疚累积在一起所造成的。那样明媚烂漫的女孩子,曾经干净美好的叫人心疼,她曾经为他勇敢的不顾一切,如今却可以强忍着眼泪骂他一句“大爷的”。
他不由得就笑了下,其中有多少苦涩,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毕竟,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
很多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然后,他说,“是我欠她太多。”
这番话一出口,两个人均是沉默。
姚希希怔怔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里的失望却毫不掩饰。至于他欠邬美荃什么,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她只是很想问他,那你欠我的呢?
到底是没有问出口,到了这个份上,多说无益。
她原本是想哭的,痛哭一场通通发泄出来才甘心,可忽然的,她就觉得根本哭不出来,心中像是被敲响了一记警钟,立时清醒了。像是要拼着最后一口气去寻一个定论,到头来,发现自己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转开脸,有些生硬的开口。
“你说。”他低声回应。
“爷爷,是不是去找过你?”
“嗯?”邱蔚成心中不是不乱的,以至于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姚希希究竟问的是什么问题。
“爷爷去找过你的,是不是?”姚希希盯着邱蔚成,眼中静静无波。
“……”邱蔚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没有说话,甚至,他不知自己用了多久,才将她的话消化。
到了此时,姚希希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回答,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今天晚上,你跟我说了三次对不起。现在,我也替爷爷向你说声抱歉。”她吸了下鼻子,脸上有点儿灰暗的惨白,她的手在桌子底下按了一下冰冷的腹部,“日后再相见,邱蔚成,你就不欠我什么了,不需要为难,也不需要再说对不起。”
这些贵的离谱的菜色终究是没有发挥它们的价值,姚希希并不理会邱蔚成的反应,匆匆离席,扬长而去。直等车子在小区停车场停稳,姚希希伏在方向盘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汩汩的涌出来。心口、腹部,说不上是哪里,疼的几乎神经麻痹。
下车,走到门前的那一条道上的时候,已经看到陶明白的屋子,从里到外,亮堂堂的灯火通明,看上去,竟给人一种温暖且安详的感觉。
陶明白就坐在花园的木桌前,正翻着一本厚厚的硬皮书。听到声音,就朝她这里看过来,目光温暖而妥帖。
这样冷的天,家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