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双唇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生恐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尖叫出声。
“李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开恩特许杨氏进来探望,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李治冷冷喝道,眼中却没有忽略武媚娘面上的沉痛。
冷冷的话音在窄小的囚室内形成一股清冷的回音,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而李恪却一直没有反应。
就在武媚娘几乎要忍受不住这种压力的时候,囚室内忽然响起了另一个冷淡的声音。
“多谢皇上让草民的妻子进来探望,这也给了草民一个亲自相送她往生的机会,草民既败,自当赴死,只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成全。”
不等李治出声答话,李恪又接着道:“草民妻子素来温柔娴淑,对草民劝诫良多,如今却因草民之故而身死,实在是草民之故,还望皇上能够厚葬草民之妻,勿使其受辱于外人。”
望着静静执着妻子的手始终不曾回头看过两人一眼的李恪,李治沉默了片刻,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一躺一坐,一死一生的两人。
李恪即使是败了,也有人与他同生共死!自己若是败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又是不是会陪着他往奈何桥上走一遭呢?
“朕答应你!”李治的声音沉沉的。
这样的福分!他一辈子也无法拥有,也许……那个最后的失败者并不是李恪,而是自己!
“多谢皇上!”李恪轻轻的回应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开口。
站在囚室中的两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绝望和寒冷,虽然躺在床上的女子面上带着那样安详又适意的笑容,可那生与死的距离却仍是让人不寒而栗。
直到踉跄着退出了囚室,武媚娘才发现自己面上早已是泪迹斑斑,当铁门关上前的一刹那,囚室中忽然传来了一个清晰的男声:“媚娘!对不起。”
李治清楚的看到,在这一声“对不起”方传入耳际的时候,面前有些摇晃的武媚娘分明狠狠的颤抖了一下,那强忍了不知多久的哭声终于在这一刻放肆的响了起来。
相比于朝中和宫中的忙碌与暗涌,李府中众人的日子却是过得轻松得多。
自从那日去天牢中探过高阳之后,商商在第二天便托了李彦将辩机留给高阳的那盒东西从大理寺的证物房捞了出来,替她带进了天牢中,而每天的例行公事便也少不了替她送些吃食。
也许是早已看开了,又或者是根本就是想要随着辩机而去,在天牢里待着的高阳反而比在府中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时看起来丰腴了一些,倒让商商有些感叹。
虽然回府后同李默商量过好多次,但是两人也实在是没有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来替高阳脱罪。
那些与李恪私下往来的书信和勾连朝中大臣们早已拟好的在事成后拥立新君的稿子都成了存在大理寺的铁证,让人根本没有任何翻案的机会。
而那位驸马大人被抓以后供出来的那些欺男霸女、荒淫放纵的东西则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就连原本有些不理解高阳背叛婚姻的商商也不禁摇头叹气:这样的男人,谁嫁给他都是折磨!
有了这样的认知,再去探高阳时,商商的态度便又比往日更温和了些,等到朝中发下明旨定了刑期,她的心情才又再度沉入了低谷。
“别为我担心了,我不过是得偿所愿,你又何苦如此?”高阳仍是坐在那片光点中,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抚着手中的锦盒,气色渐渐好转的脸上甚至带上了些微的红晕。
“高阳……”只叫出了两个字,商商便感觉喉中有些发紧。
李治定下的刑期在七月半,也就是不到两个月了!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