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这么坐了一夜。
姿势都未变过，像一座石化的雕塑。
有些不忍心，谭阅开口：“于小姐，杨小姐，快到中午了，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于笑笑仍没有反应，目光痴痴地盯着门口，许久才眨一次眼，像是一闭眼就会错过那个出现的人影。
眼泪都流光了，却仍瞪着她红肿的双眼。
那模样，让人禁不住心疼。
杨伊茜见状，冲谭阅感激地点头。
他亦是熬了一夜，双目有些红肿。发动车子，也仅是闭上眼恢复一秒，又整顿精神，将两人送回家。
车子抵达美森公寓楼下，于笑笑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杨伊茜和谭阅都不放心，只好将她送回屋。
电梯门打开，除了电梯门开的“叮咚”声，耳畔传来熟悉的抽泣声。
仅一秒，于笑笑便像回了神一般，双眸瞳孔放大，从杨伊茜怀里支撑起身子，扒开谭阅，冲着房门奔去。
“笑笑！”杨伊茜追上去。
却倏地停住脚步，她看见顾晚，身着一袭与她并不甚搭的淡紫色长裙，蹲在门侧，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瘦小的身影，我见犹怜。
“晚晚！”两人想也不想便奔过去，蹲在她的身侧。
顾晚闻声，可疲累的身子反应迟钝，竟足足愣了三秒才缓缓地抬起头。
泪水打湿了妆容，厚厚的粉从脸上脱落，留下斑驳的痕迹，双眸噙着泪水，满脸地疲倦与绝望。
“笑……”想呼唤一声“笑笑”，却发现所有的声音都哽咽在喉咙，无法发出声音。
见状，杨伊茜稳住心神，提醒于笑笑：“笑笑，赶紧开门。”
“哦，好！”
于笑笑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从包里摸出钥匙开门。
随着她的动作，谭阅的电话响起。
他一直跟在身后，却不敢出手，两个女人，此刻就像是顾晚的支柱，支撑着她的身体和精神，他又如何介入？
不如由着她们去。
杨伊茜一看便是一个沉稳的主儿，于笑笑心急些却也的确真心待顾晚，有这样两个朋友在身边，他一个无关人员也没什么作用。
掏出手机，见是穆天爵，他立刻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便传来暴怒的声音：“谭阅，给我查一辆车的行踪！”
随后，他报了车牌号。
“要快！”眼底满是阴霾，他只顾着想追上顾晚如何跟她解释，却没注意到车辆已经在想方设法地甩掉他。
待他理智回笼，那辆车早已在视野中消失。
谭阅微顿。
他应该还在找顾晚的行踪吧？
看向被扶进房门的顾晚，轻声道：“爵爷，顾小姐在于小姐家。”
果然，闻言，那头立刻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