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疑道：“时辰未到，这雾怎么散了，难道混元教的计算有误，聚集之日根本不在今天？！”
张中也是一头雾水：“阴日阴时阴地，三者俱足，不应该啊。”
四下扫视，耳边猛然一声惊呼：“三生，快看脚下！”
低头一瞧，心中骇然，不知何时起，双脚已消失不见，隐于黑暗之中。
张中从背包内取出一只手电筒，推下开关，黄白光芒四射而出。待看清四周情形，只觉汗毛竖立，震惊不已。
头顶的雾气渐淡，并非消散，而是逐渐朝地面聚集。
膝盖以下皆被浓雾遮蔽，白色的浓雾掩盖了黑色的土地，目光所及，漂浮翻腾，随风而动，如云海仙境一般。
抬脚一踏，雾气四散飞腾，仿若受惊奔逃的鱼群，在脚下露出一圈圆形空地。灯光扫过之时，猛然发觉几个白色物件贴于地面，似乎还在蠕动不止。
便叫张中将灯光对准脚下，这才看清，那竟是几只白色蠕虫，身体短胖，分不清首尾，圆乎乎地，细看还有几分可爱。
伸手捏起一只，触感绵软，宛若无物，张中也凑了过来，便放在眼前细看，此虫奇异，全身雪白无二色，无首无尾，无口器，无背甲，只有一个个皱褶自一端蠕动到另一端。
稍一用力，竟化作一缕白烟，随风消散了。
二人惊骇，呆立无言。
半晌，张中才轻呼一口气，缓缓道：“我原本还在想，它们要以何种方式聚拢在一起，雾气随风而动，极难控制，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万物皆有其生存之道，不能按常理度之。”
静立之时，白雾又围聚而来，抹平了最后一块空洞。
过了不久，便又发觉，无论是雾气还是蠕虫，竟都朝着一个方向缓缓移动，想来定是这“泷雾兽”聚集之处。
如此甚好，倒不必瞎子一般四处搜寻了。
当即便循着雾虫的方向而去，既然行踪早已暴露，干脆明枪明剑地亮出来，将这趟浑水再搅和搅和。
随着缓步前行，浓雾移动越来越快，雾线也越来越低，仅能遮住脚踝，如白色河流一般，流淌翻腾，溅起片片雾花，弥散于空气当中。
再行百米，天朗星稀，一轮圆月高挂，如擦拭过灰尘，露出久违的清明。地面大大小小的雾虫密密麻麻，若群羊奔行，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其前行的脚步。
树干、巨石、路沿，地面的凸起变成了虫群之中的孤岛，或绕路而行，或一头撞在其上，化作一团薄雾，又逐渐被吸收、合并，汇入虫海之中。裤脚扬起，不断被雾虫撞击。身处其中，仿佛不断退行，竟觉脚步虚浮，站不稳当。
再走片刻，穿过稀疏的林子，湿滑的草地变成了坚实地石板路，一片方圆三十多米的广场出现在眼前，蓦然站立，低语道：“我们到了。”
广场中心的花坛已被一团白色的圆球包裹，满地雾虫疯狂地涌向其中，虫身纠缠重叠，密密麻麻翻涌不止，围绕球体形成一圈陡坡。圆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大，仿佛鼓起的白色气球。
球体四周烟气缭绕旋转，视线模糊不定，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在广场的另一端，十几人迎风而立，领头之人仰面紧盯雾球，虫群之中不动如山，气势逼人，想来定是那冲阳元君。
见我和张中到来，混元教众人也并未有所动作，或许在他们眼中，我们不过是撼树之蚁，填海之雀，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子时过后，虫流渐弱，如退潮一般，只余几条白色路径自雾球延伸出来，估计很快便能集结完毕，而此时本来很正的圆球已变成了肚大头小的椭圆形，占据广场大半，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