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护卫一直光鲜亮丽,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未必受得了水利的苦差。
央杜几天来的表现让泽思然的看法大为改观,甚至倍感欣喜。早已通过妻子的来信知道儿子记忆暂失,连雯灵的常识都不尽了解,他还曾担心央杜会有些不好的品质。犹其生于无神纪103年的央杜,尽得传承于溪琦的次批雯灵战斗天赋,一成年成功入伍,更是在三百岁那年被选为晓露护卫。可以说,央杜从出生起便从未离开过光鲜。作战讲究规则的雯灵士兵也好,护卫也罢,在战场上也是风度翩翩,突然让他做哪里淤泥最多去哪里疏通的水利,泽思然心里着实有点担心。
这次见到央杜之前,泽思然对他的定位一直处于“不知尘世疾苦”的阶段。要求他协助水事,即是考验也是试探。他想看看记忆全失的央杜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刻板,严守碧澜护卫只侍国君的惯例拒绝;如果这样,他的担忧反而少一些。能严守惯例,自然会对规则更为严谨。守规是雯灵活在尘世间最重要的原因,哪怕规则有时候不符情理。可结果呢?央杜没拒绝,不但没拒绝,反倒彻底抛开了护卫的身份,对水利工事的艰苦没说二话。
欣慰儿子的改变,泽思然却不免担忧。就事实来看,他的确淡化了对惯例的坚持。虽然违反惯例并不意味着违反规则,但是,这样的想法对淡忘了雯灵常识的央杜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泽思然一时找不到准确的答案,只能默默关注着央杜的动向,在欣慰独子的改变中继续思考。当央杜站到面前叫自己为“父亲”时,他有了明确的打算。那就是,无论央杜记忆暂失给了他怎样的改变,眼下必须让他明白,不能借着与国君的近距离谋图私利。请泽王亲笔公函达成自己到隘口游历的私欲,这种事绝不能再有。
即已挑明了父子身份,泽思然也不再掩饰,索性直接发问。说完话后,他密切关注着央杜的神色,生怕错过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