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黑漆一般,夜雾慢慢淡了,颜色变白,曾头市周围便如笼着一层乳白色的混沌。在这片乳白色混沌的笼罩下,一队队的官兵从帐内走出,排成一条条的长龙,向曾头市漫延而去。
经过一夜的杀伐、饮乐,此时的曾头市内一片安静。寨门之处,守门的仍是杨志、关胜安排的那几人,官兵队伍到达之时,这几人早已将寨门悄悄打开。寨内的雾不是很大,天刚刚破晓,寨子里的景物已经能隐隐约约的呈现在出来。在这蒙蒙的晨色里,一队队的官兵,沿着无人的街道,围向了曾家府。
曾家府的大门外,梁山方面倒是也安排了几人值守,不过此时,这几个值守之人放松得很,他们要么围在火堆边烤火取暧,要么抱着兵器在门前来回踱着御寒。至于会受到官兵的攻击,他们压根是不会想到的。
当第一队官兵悄悄地靠近了他们之时,这几人甚至是惊奇地站起来观察了一会,待到持着神臂弓的官兵围到了他们跟前,有一人仍是不大相信眼前事实,举刀喝问道:“什么人!”
回答他的一声嗡鸣,几乎与此同时,此人的惨叫声划破安静的晨空,箭矢已贯胸而入。
其他几人此时已彻底惊醒过来,呼喝着向门内窜去。然而,这样近距离地面对着一排神臂弓,莫说是他们这种不入流的小喽啰,就是武松、李逵等功夫高强、性格悍勇之人,也毫无还手之力。
弓弦齐鸣,梁山的几个哨兵刚跑出两步便应声倒地。这时刀枪手上前,弓箭手退到后面重新装上弩箭,瞄准大门。后面的官兵陆续而至,将曾家府围了一圈,范琼、鲁智深等人已到门前,准备指挥进攻。
门内静悄悄的,范琼挥挥手,几个刀盾手向前慢慢地推开大门。晨色蒙明之中,院内一片狼藉,却空无一人。几名哨兵的惨叫,并没引起多大的涟漪,在梁山众人看来,这或许是自己人酒后械斗有人受伤所致,或许是还有兄弟先前厮杀未够,此时又出去扫荡附近庄户。
几队官兵试探着进门,院内仍然没有反应。范琼哈哈一笑,挥手令道:“上!”
聚集在曾家府门前的二千官兵,按建制排着阵形,一队队地跨过大门,向院内一个个的房间杀了过去。
两千人进院,即便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做到毫无动静。此时,梁山之中那些较为惊警者,已经发现苗头不对。当他们走出房间探查之时,见到满院的官兵,惊呼示警之声立即响起。
当然,此时正在睡觉的梁山众人,大部分仍是混沌。听到有人大呼“官兵来了”,有的睡眼惺忪地自语道:“什么官兵?”有的不解地左右问道:“军师又在施计,怎么没有事先相告?”
最先反应过来的,基本还是各山头的头领。当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喝骂声便从各个房间传了出来:
“他娘的真有官兵,都给老子快起来......”
“妈的!抄家伙,快抄家伙......”
“......”
混战一路漫延开来。
绿林中人,多年来与官兵斗智斗勇,他们知道,朝庭官兵的作战方式,以弓弩射击为主,门外那一队队的官兵之中,弓弩手便在六成以上。对付这样的官兵,最好的方式便是快速冲入他们阵中,一轮砍杀,打散他们阵形。而后混乱之中,或战或逃便会应付自如。
基于这样的认识,在确认了门外的敌人之后,东西两厢的房间之内,便有很多悍勇之徒,一手持着桌板之类的物件权作盾牌,一手挥舞着刀枪,冲杀出来。
然而,今日杨帆所带的却是京师禁军,他们手中的神臂弓,与平时地方厢军的软弓相比,威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另外,这支禁军亦是常年在河北等地征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