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司马超刚刚换下常服,却瞥见旁边的周咏神色慌乱,不知在紧张什么。
司马超看了他一眼。周咏急忙跪地叩头。
几番请罪后,这才终于说:“皇上……刚才得报……苏晋也不见了。”
果然不出所料。
司马超此刻并不生气,一个两个都这么有本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脱,这才叫棋逢对手呢。
接下来他又传了云意殿的侍女以及宫门的卫军,简短的问话之中,他已经对苏晋有可能逃出宫城的时间有了掌控,然后他开始静默思考。
周咏一直在苦苦思索怎么能将自己从昨晚那淌浑水中捞出来,看来只有将祸水引到他处。
他见司马超似乎并未发怒,一边伺候着为司马超倒了茶,一边小心说道:“皇上,宫城守卫森严,神坛更是层层卫军,他们得以逃脱,宫中必定有权势不小的人引为内应……皇上何不顺藤摸瓜?”
司马超唇边噙笑,淡淡瞧了他一眼,似乎已经洞穿了所有的事,周咏不由得心中一颤,立即垂头不再说话。
静默半响,方听到司马超吩咐道:“吩咐李然,让他带上一半卫军全城搜捕。”
周咏即刻明白过来,后宫女子众多,别说皇上日理万机,就是自己这个掌事太监也难以对每个人的底细了如指掌,那么此时详查就需要耗费时日,一时半刻是决计查不出来的。
那么如果宫禁之中,或者百官之中有他们的内应呢?那就更不好查了,谁都知道皇上座下一直分为两大派系,这两大派系好不容易稳住眼前局势,要是有一子落差,大局崩塌。
既然后宫不可信,百官不可信,那么耗费人力物力去大加举查只会给逃逸的人更多的时间。
但是掌京师的徼巡大权的卫尉,却是司马超十足十的心腹。
果然,司马超随后又道:“另外,你去传卫尉赵光禄来见朕。”
周咏连连应是,飞快的出去办事了,临走时还特意将殿内的侍女、小太监都带了出去。
司马超闭上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细思。
不知过了多久,赵光禄就到了,行礼起身后,见司马超神色倦怠,并未敢多说话,只垂首立在一旁。
司马超缓缓睁开双眼,也没看赵光禄,只是目视前方,道:“赵卿,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回禀皇上,臣自孟州跟随皇上,至今已有八年零六个月。”
司马超点了点头,夸赞道:“记性不错。朕记得你是赵家庶子,在你父亲跟前并不得眼,如今赵府荣光被你一力承担,早已今非昔比。”
赵光禄一听他提起旧事,连忙感恩戴德道:“皇恩浩荡,全承皇上眷顾。”
司马超摆了摆手,暂缓半刻,从座上走下来,走到赵光禄跟前,道:“朕信任你,所以至关重要的卫尉一职,朕会让你连坐。”
赵光禄将头垂的更低,却语调含泣道:“官场沉浮,多少新旧交替,微臣忝居高位,全仰赖皇上信任,但微臣也因此日夜难安,只因微臣寸功未建,没有做到为皇上分忧解劳。”
京城这般风云,要说赵光禄没有为自己分忧解劳,当然是不可能的,反而他为自己挡住很多明枪暗箭,但司马超却顺着他的话道:“如今,到你建立功勋的时候了。”
“但请皇上吩咐,微臣一定全力以赴,不负圣恩。”赵光禄诚恳说道。
司马缓缓踱了两步,走到案前,拿了一样东西。
赵光禄见状,连忙伸出双手接过。摊开双手,竟是一封皇上亲笔密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