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热情似火。每一张脸,代表着不同的人,过着不同的人生,她听从命令,演绎得风生水起。
唯独,她不敢正视自己的脸。
“姑娘的易容术的确高妙,只是有一个极大的漏洞。”
灵越见她心神摇曳,忽然开口道。
“哦?”高君玉回过神来,冷笑一声,“我玉修罗纵横江湖几十年,还不曾有人说过这样狂妄的话。”
“原来是玉姑娘。”灵越笑了笑,“并非是我虚妄,只是这漏洞虽大,其实也并非容易察觉。”
“你且说说,什么极大的漏洞?”
“姑娘易容,自然要用到易容之物。那日姑娘重伤在地,我也悄悄看过姑娘的脸,却丝毫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既是这样,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我并非是看出来的,却是闻出来的。姑娘的身上,有一种幽香,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清香宜人。若是常人靠近,只会以为是女子所配的香囊发出,绝不会起疑。然而我第一次见到姑娘,闻到这种味道,却是似曾相识,立刻想到了一位故人。”
“原来是香味……”高君玉一时怔然,“你那位故人难道也擅长易容之术?”
灵越望着她头上的紫玉凤头钗,轻轻道,“不是,他是一位男子。”
“莫非是你曾经的心上人?”高君玉微笑起来。
灵越轻轻摇头,“不是,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在他身上曾发生过一件永生难忘的奇事。”
“哦,什么样的奇事?”
“他曾经遇到一个神秘的姑娘,身上也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他与那位姑娘一见倾心,结为夫妻。孰料三日之后,她竟然不告而别……只带走了他送给她的紫玉凤头钗。咦,好像跟姑娘头上的一模一样呢。上面还刻着两个字:妙绮,正是两人名字的缩写。”
高君玉的面色晦暗起来,如同阴云密布,若说先前她只有十几岁,此刻足有三四十岁,像足一个历经沧桑的中年妇人。
“你……你……”她瞪大了双眼,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像见了鬼一样。
“玉人抱绿绮,踏月竹林风。纤手和洞箫,共奏鸾凤音。客心如流水,余响入霜钟。芳踪忽不见,此生独悲凤。”
灵越低声吟罢,凝视着高君玉,只见她一瞬间失去了血色,面如寒月。
“绿绮,你想把我怎么样?”
“你……你说什么?什么绿绮?”她极力镇定,声音却不可抑制地颤抖。那个名字,如同一个魔咒,在她耳边嗡嗡响起。
“绿绮,绿绮!那就是你啊!”
“不错,绿绮,那就是我的名字……”绿绮抚上了玉钗,一阵酸涩袭上心头。如果时光能重来,她希望自己永远是绿绮。然而那三天,只是一个梦境,一个离她越来越远,遥不可及的美梦。
“他……他还好吗?”她终于忍不住问,脸上泛起一丝潮红,这一刻,她又变成了十几岁的怀春少女。他,当然指的是玄机山庄的公子庄妙融。
“你既挂念他,为何一直不肯见他呢?你可知道,三年来,他四处寻找,找遍了大江南北,却一直未找到你的下落。”灵越轻轻叹息一声。
“你不懂,你不懂……与妙融的三天,对我来说,已是三生三世。此生我也不再奢求重逢。”高君玉苦笑,“在他的心中,遇到的是绮年玉貌的绿绮,若是他见到我的真实面孔,恐怕再也不会对我多看一眼……”
她眼中的哀伤如同九月的湖水,在风中一层层荡漾开来。
床前的雕花镜台,映出她那玉白如珍珠般的脸庞,明艳动人的眼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