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过了有十分钟,那医生终于说话了---他还是盯着关组长的伤口,低沉的声调自言自语道:“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刘大夫和翠玉不知道医生在赞叹啥,对视了一下,便都朝医生跟前挪了挪步子。
翠玉虽然害怕医生向她发火,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咋了?啥东西不可思议啊?”
“你摸摸自己的脑袋,头皮包裹头骨是不是?”医生见翠玉摸着脑袋,又接着说道,“子弹无论怎么打,只要从头皮飞进去,肯定会接触到骨头的,但这位同志却很怪,子弹几乎贴着她的头骨拐着圈飞过去的,竟然没有进入头颅内,命真大啊!”
翠玉虽然不完全明白医生的话,但她知道关组长性命无虞,激动得差点儿蹦起来,她连忙问道:“是不是很快就能醒啊?是不是要不了一个时辰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谁说不到一个时辰,哪有那么快?这又不是在戏台子上演出。有一小块儿弹片留在了脑袋里,必须要尽快将它给取出来,只有这样才可能醒过来,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这还要看她的意志力。”那医生将手术用的工具从药箱里拿了出来,一件件摆在了床头桌上。
“难道你俩是木头吗,还不过来帮忙?”那团部医生累得频频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他发现刘大夫和翠玉正傻站在身后,均张着嘴呆呆注视着他自己,顿感不悦。
“您说,让我们干啥?”刘大夫和翠玉赶紧凑到了医生身边,不约而同应声说到。
翠玉和刘大夫对团队医生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迅速进入了状态。
就在医生给关组长动手术的时候,女子行动组的战士们全部围在了医务室外,顶着猎猎寒风,焦急地等待着手术的消息,她们每人的嘴边冒着一股股白雾。
三个小时过去,手术还在进行中,寒风蚀骨,大多数女同志有有了焦躁情绪,但又不能冲进医务室探个究竟,有的边叹气边来回踱步;有的摩挲着脑袋,抓耳挠腮;有的同志忘却了墙皮的冰凉,将耳朵贴在墙皮上,拼命地听着,试图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可惜的是,厚厚的土墙就像一道隔音的屏障。
一堵土墙,一道不让任何动静传递到牵肠挂肚之人耳朵里的屏障。
王队长和政委安排了士兵在医务室外值班,只要手术结束,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可是他们在作战室干等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便朝医务室走来。
他们绕过一片房屋,便看到医务室周围全是女兵,无奈停下了脚步,只好叹气在折返回去。
就在关组长手术期间,王队长和政委的这种举动出现了四五次。
上午十点四十分左右,在医务室门口值班的士兵疯疯癫癫冲进了作战室,看见王队长和政委啥话都没说就哭了起来,焦急的王队长和政委没功夫搭理他,向医务室跑来。
还没到医务室,他俩就听到了女娃们欣喜的尖叫声和欢呼声,王队长和政委都不停地赞叹道:“成功了,成功了,手术看来成功啦!”
当王队长和政委到了医务室的时候,团部来的医生正被女兵们高高举起,疯狂庆祝着手术成功。
她们看见王队长和政委来了,放下医生朝他们冲了过来,王队长巧妙躲开了,政委却被这些女娃逮了个正着,二话没说,就将政委抛到了半空中。
关组长的头上缠满了纱布,脸色比手术前好了很多,虽还未醒,但大家都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
王队长看了看关组长,然后紧紧握住了医生的手,真诚地表达了感谢。
“王队长,抱歉,今天只能到这了。”医生说话的时候不停地出长气,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