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听你的,跟你回去当农妇。”
第二天凌晨,乔晓静和翠玉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枪炮声从睡梦中惊醒,两人都以为是做了恶梦,便喘了几口粗气,又躺在床上睡了起来,刚刚睡着,又被一阵急促的枪炮声惊醒过来。
翠玉咬牙切齿从床上下来,没有穿棉袄,只一件单衣冲出了房门,正准备要用世上最为污秽的语言发泄一下心中愤怒的时候,突然看到西边的天空通红通红的,就像烧红的锅一样,甚为惊讶,便连忙回头喊叫乔晓静。
乔晓静披着棉袄出来了,看到此一幕,也是甚为惊讶。
此二人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片烧红的天看着,直到翠玉冻得连连打喷嚏才又回到房间。
刚钻进被子,又响起了枪炮声,这次乔晓静冲出了房门。她发现枪炮声正是从西边传来的,每一阵枪炮声传来,那片烧红的天空就会更加火红,就像要将整个天空烧化一样。
天微微亮,断断续续的枪炮声变成了持续不断的枪炮声,这枪炮声一响竟然持续了整整响了一天,直到半晚上才变得零零星星。
从枪炮声响起,地面就不停地颤抖着。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硝烟味道和人畜鲜血散发出来的腥味。白天的天色灰蒙蒙一片,四面八方,时不时就有滚滚的烽烟升起,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恐怖之中。
日本鬼子正式进城了,就在枪炮声变得零零星星的那刻。
日本鬼子大规模进入城市,很多店铺人去房空,大街上稀少的行人,因为惧于日本鬼子的枪炮和刺刀,不得不摇着日本狗皮膏药旗子,欢迎披着人皮的豺狼。
仅仅只一夜,就有无数条胳膊、腿,甚至头颅散落在大街上,有些丧心病狂的强盗竟然将有些血性的中国同胞的脑袋割下来,挑在刺刀上大摇大摆在中国的国土上晃悠,鲜血不停地滴着……
时光在血腥和恐怖中慢慢流逝……
翠玉神志清醒之后,福根下楼走动的次数与日俱减,最近一段时日,几乎除过吃饭外,总是一个人呆在楼上,乔晓静和翠玉曾多次想告别,无奈没有合适的机会。
每一次吃饭的时候,福根都是懒洋洋的,似乎一副不愿搭理任何人的模样,乔晓静和翠玉的话到了嘴边,只好又咽了下去。
很快,距离乔晓静和翠玉谈论离开已经五日,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乔晓静和翠玉只好硬着头皮上楼,欲正式向福根告别。
上了三楼,敲门约莫三十分钟后,福根才打开了楼门,一副困倦不堪的样子。乔晓静和翠玉关切地询问导致倦容的原因,福根缄口不言。
屋子里散发香甜气味,翠玉没有顾忌福根伸手阻拦,冲进里屋才发现,福根刚刚吸完大烟,烟具和烟料尚未收拾干净。
乔晓静和翠玉大吃一惊,站在福根两侧,不停劝诫,福根却一副置若罔闻、不理不睬的姿态,见乔晓静和翠玉没完没了。
福根竟然瞪了她俩一眼,冷冷的说道:“你们吃我的住我的,我不说也就算了,那轮得上你们来教育我。我现在有钱了,愿意怎样就怎样,这是我个人的事,与你们何干?”
这番话让乔晓静和翠玉既伤心又尴尬,她们站在原地失望地叹着气,摇着头,沉默不愿。最终,还是翠玉竹筒倒豆子,将上楼的来意说了出来。
说完后,翠玉一瞬也没有停留,拽着乔晓静的手急匆匆下楼而来。
“日本人烧杀抢掠正盛,此时离开凶多吉少,要不,先等等。”乔晓静她们坐在房间唉声叹气的时候,福根边说便走了进来。
“不用等,我们明天就走。”翠玉斩钉截铁地回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