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女儿晓静跪在了地上,刘麻只是一脸严肃的站在她们身旁。
乔宝财就像在乔家祠堂做通告一样,简单向逝者交代了几句,又令乔晓静母女俩向逝者三叩首。然后四人一同走出了正屋,此时“喜宴”才算真正开始了。
起初,由于酒席上有刘麻和媒婆在,大家还都比较收敛,声音也比较笑,但沾酒之后情况就大有不同了,很多村民说话和动作都显得豪迈起来,有几个酒品不大好的村民,嘴上也没有了把门的,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开始扯着嗓子说了出来,酒碗更是此落彼起。
“今天高兴,”乔宝财站起身来,一脸严肃表情,不紧不慢的说道,“就可以多喝,饭菜可以多吃,但话可不能说多了,更不能乱说,这是个必须坚持的原则。”
众人遂安静了下来,很多人端起了酒碗,便又悄悄放在了桌子上,他们都了解乔宝财的为人,若是真正惹怒了族长、大财主乔宝财,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吃亏。
看到众人如此谨慎的反应,初来乍到的刘麻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就在众人刚刚沉默下来不久,突然出现了一声响屁,这声音又大又长,尽管人人都知道此乃尴尬之事,应装作不知,可笑的是,竟然有一个人笑出了声来,其余人众再也憋不住了,大家都笑了起来,好几个人还笑得流出了眼泪。
刚刚严肃下来的气氛居然被一个屁影响了,乔宝财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烂眼子薛老汉低着头,捋了捋银白的胡须,怯怯地说:“我已经憋了很长时间,憋着憋着,一松劲,就,就放了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牙齿已经脱落的不剩几颗,每当他说话的时候,凹陷进去的两腮总是一鼓一吸,给人感觉他的嘴里好像装满了气体。
这薛老汉年近古稀,已是风烛残年之人,老伴早已离世,膝下无儿无女,生活得很孤单,从他消瘦的身体、凸出的颧骨和密布的皱纹不难看出,他也是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可能由于年纪大了,经常犯眼病,两只眼睛总是烂乎乎的,便有人叫他“烂眼子”。
这薛老汉早就知道人们这样称呼他,他也习惯了。
“你这个烂眼子……”乔宝财无奈的指了指薛老汉,也不知该说啥,便不再啃声。
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有的人在笑屁,自然也有人在笑烂眼子薛老汉,是不是有人会笑大财主乔宝财,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除乔宝财外,其余的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一波三折,最终还是回归了轻松喜悦的氛围。喝酒吃菜、谈天说地、胡八拉扯又成了此时的主旋律。
“新郎官”刘麻在乔宝财的鼓励下,左一碗右一碗,很快便没有了起初的那份拘谨,相反变得豁达开朗了很多。他站起身来,端着酒碗,开始向众人敬酒,左敬一碗右敬一碗,很快这“新郎官”走路便开始摇晃身子,前进三步后退两步,坐凳子也坐不稳当了。
酒劲上来,好几个村民站起身来,扯着嗓子“划拳”,但大多数人还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胡吹乱侃,有聊“新郎官”的,有聊庄稼长势的,有聊神鬼故事的,当然也少不了拿村里女人开玩笑的,笑声阵阵,人声沸腾。
乔双喜依然如初,他时不时会看一眼坐在中间位置不大啃声的父亲乔宝财,但大多数时候都会盯着忙里忙外的乔晓静,脸上总是挂着可爱的笑容。
唯独村长乔宝财面无喜色,既不与身边之人聊天,也不听别人聊天,更不参与划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斜靠在案上,时不时端起酒碗喝上一口,内心很郁闷的样子。
有的女人实在忍受不了男人那张如同抹了油一样的嘴不停地胡言乱语,便也插上几句调皮话,予以回击,其余女人也附和一番,大家更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