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阳爽朗笑了一声,“大丈夫在世,若不能随心而为,肆意活在天地间,就算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又有何意义。”他声音里含着笑意,并不张扬,但说出来却令人觉得这是何等的肆意张扬!
苏浅看着他英俊的样子,这样的青年,真叫人喜欢。她便嘴角大大的咧开,笑意直达眼底。
往袖中摸索了一阵,一枚玄铁的令牌落在她手上,小如婴儿的手掌,通体黑色,上面雕刻着一只浴火凤凰,栩栩如生。将令牌弹到苏启阳手上,嘴角带着笑,话却是一字一句:“这枚令牌,可以调动我在戎州的五十万大军,那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是我私人的兵马。我觉得,凭世子你的聪慧,大约是晓得我私下里做过一些事情的。可能你没料到我私自筹募了这么多的兵马,但今日不妨和你交个实底儿,乱世之下,我作为苏国的长公主,需为苏国的未来和我的家人打算,这些兵马,是我私募不假,但也是得了父皇的允许的,是关系苏国生死的一支兵马。从今日起,这令牌就属于你了。”
苏浅言笑晏晏,话语轻轻浅浅,但在苏启阳听来,那话却重的不能再重。那枚小小的令牌在他的掌心重如天下。
抬眸看着苏浅的笑脸,他什么也没说。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推却,更没有问你为什么如此信我。
苏浅很开心地笑了。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到苏启阳手上,一杯自己端了起来,轻轻地碰了一下杯,笑道:“但愿这枚令牌,能让你成就一番不世之功业。以茶代酒,干了吧。”
苏启阳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苏浅扬了扬眉,也将茶一饮而尽。拍了拍苏启阳的肩,笑道:“听春娘说今晚新花魁要来了,据说长的千娇百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色艺双绝呢。比之上官闲有过之无不及。世子可以留下来,慢慢欣赏,我已经替世子买下了她的初夜,也算我替苏澈还你的债。我就先走了。”
苏启阳一个趔趄。这人真的是一国公主么?刚才说出那些将家国江山托付于他的话的人真的是她么?还初夜!
苏浅的身影却已经悠然飘出醉春楼大门。大厅的人依然一无所觉。
晨起的阳光温和地洒下来,透过新换的薄纱窗,像织金缎子一般,将房中物什铺陈一遍。
苏浅裹在薄被里不肯露头。霜白色的被子因阳光的映衬而染上一抹暖色。莲儿已经在床前唠叨催促了大半天。苏浅终于不耐地拱出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出来,嘟囔道:“大婶,大妈,求求您,就让小的再眯半个时辰,不,一刻钟也行。”
打从公主府建成之日,苏浅爱睡懒觉已成了一桩公主府常谈不衰的笑谈。做起事来拼命,睡起觉来也拼命。
“可是,公主,马车都已经准备好,大家都在等您启程呢。”莲儿皱着小脸。
苏浅极其不情愿的翻身下床,半闭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中总算将洗漱穿衣吃饭这一套忙活完了,太阳已经很热烈地照着凤凰阁了。苏浅抬头看看太阳,又摸摸身上的衣服,哀哀叹了一叹,唤来莲儿道:“来,莲儿大婶,给我换身薄一点的衣服。”
小丫头磨了磨牙,表示对大婶这一称呼的抗议,不甚乐意地找来一套只有两层的纱衣,伺候苏浅换了,咕哝道:“这才夏天刚开始呢,等到盛夏,您该怎么办?难不成还能穿一层纱?”
苏浅不理她。换了身衣裳,原地转了两圈,只觉浑身轻快不少。“好想念短裤T恤,好想念空调冷气,好想念沙滩海风和比基尼。”苏浅嘟囔着莲儿听不懂的话,移步下楼,径直向大门走去。
大门口,一辆硕大的马车等在那里,虽不及那日闹市中毁掉的马车夸张,但这一辆,却是真正的奢华,且奢华得十分雅致厚实。沉香木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