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真如她昨天所说——
“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明天我再去烦你。”
昨天不是还哭得委委屈屈好像天都塌了吗?今天全都忘了吗?
与此同时,江临觉得他心中蔓延开一丝他自己也不太懂的舒坦。
那从昨天唐季迟说完最后一句话开始就一直拧着的心,看到她的笑脸才缓缓放松。
“教授,你什么时候到学校的?咖啡还是热的吗?三明治好吃吗?”
江临道:“没吃。”
“哦。”她白净的小脸上有一抹浅浅的失落,五官皱着。
同样是难过的样子,江临却觉得,这比昨天她睁大眼睛、无声哭泣的悲伤来得顺眼多了。哪怕看一眼就知道这可怜巴巴的神情全是假的,他还是奇妙地觉得……并不反感。
段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是有点小不高兴的,提醒道:“我可是一大早专门跑去买的,下次你记得吃啊。”
“不需要有下次。”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没半分动容,眉眼冷清,不起波澜,“我不喜欢咖啡。”
“你是不喜欢咖啡还是不喜欢送咖啡的人啊?”段悠绕在他身边不依不饶,“昨天是不是说去吃饭来着?”
提起这茬,男人的脸色莫名沉了沉,“你不是不去吗?”
段悠嘿嘿地笑,“昨天不去,今天又想去了。”
“我不想。”
“你怎么这样啊?”段悠站定了瞧着他,“堂堂七尺男儿说话不算话。”
江临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段悠下意识就攥上了他的衣袖,他停下步伐,皱眉看了眼四周人来人往的楼道,低声道:“放开。”
段悠不放,却听男人继续语气不悦地训斥:“谁教你大庭广众之下对师长动手动脚了?我还有课,放开。”
可能是当好学生当惯了,骨子里就对老师这种职业有种敬畏,更何况江临身上与生俱来有种含威不露的非凡气势,端起架子来也是十足的庄重,吓得段悠根本没来得及动脑子,手就从他的袖子上脱开了。
江临扫了眼自己皱成一团的袖口,狭长的眼中浮动着阴霾,却破天荒的一个字都没说。
段悠望着他的背影想,他可能真是着急去上课,不然一个脾气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在自己衬衫衣袖被攥得这么惨不忍睹之后,还不跟她发脾气呢?
段悠眸光一掠周围的教室,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她一看表,快上课了,没时间再瞎琢磨了,抱着书就往隔壁实验楼跑。
回到实验楼她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
刚才她和乔教授上的国学选修课是在外语系教学楼,那一个楼里都是文科教室,政治、经济、各类语言全都在那里授课。
如果说她偶尔过来上一节选修课还情有可原……
那江临一个工程物理系的教授跑去干什么?
*
第三节课是另一门不是江临代的主课,上完课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段悠刚收拾完东西走出教室,准备和陈天娇、林小晓一同去食堂,就听到整个楼道里都在议论着什么,见她走出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朝她看过来。
那目光都是明晃晃的轻蔑和鄙夷。
自从昨天的比赛输了以后,段悠就不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目光了。
林小晓和陈天娇对视一眼,怕她多想,一左一右地挽着她的胳膊,很迅速地往前走,想快点闪过这片是非之地。
毕竟其他系可能讨论两天也就过去了,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