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眼,被人唾弃的地方,站在直面法官的牢笼里。
忍着。
段子矜在姚贝儿充满恨意又暗自幸灾乐祸的眼神里,生生吞下了泪。
她不会忘记两次被逼上法庭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突然想起米蓝曾经问她要不要把姚贝儿彻底击垮时,她对米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是她错了。
倘若放虎归山终为患,她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这么善良?
一场真正的审判开始了。
现在是她,被钉在十字架上。
法官的每个问题都仿佛在她心上抽着鞭子,一下下,血肉模糊。
刀上的指纹不是证据,病房里没有摄像头,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证人席上的那个男人。
那个段子矜从进了法庭就一眼没看过的男人。
江临。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不敢回头看他,怕在他眼里看到沉痛和关怀,那会让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信他,爱他,不代表不怨他。
段子矜以为自己能平心静气地面对他,能通情达理地找一切可能的理由为他的行为开脱。
可是当她站在众矢之的被人议论嘲笑的时候,当她一直以来捧在天上的自尊被人扔在地上一脚一脚地踩的时候,她发现太难了。
她有些恨了。
段子矜闭着眼睛,听到法官身边的助理说:“请目击证人发言。”
身后的男人从证人席上站了起来,嗓音是他一贯的低沉和醇厚,如同在广袤的寰宇中,起了淡淡的风。
“案发时原告和被告起了口角,被告打了原告两个耳光,第三个耳光被我阻止,她心生恨意,用桌上的水果刀,捅伤了原告。”
段子矜微闭的眼眸猛然睁开,霎时间就回了头。
正好对上男人毫无情绪,也没有起伏的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她仿佛被一剑穿心,又仿佛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江临?”
对上女人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江临淡若远山的眉眼仍旧没有半分动容,他一字一字重复道:“我作证,案发时,是被告蓄意持刀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