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cy出神地看了半晌,直到他嘴角的第一缕烟雾彻底散去,她才轻声问:“为什么是你去适应她,而不是她来适应你?”
男人仍是没什么表情,“她脾气大,惹怒了不好哄。”
他说话时,口吻和他的脸色一样淡,淡得勾不出任何情绪,好像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可是nancy却从这份平淡里,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宠爱。
是他对那个女人无条件无底线的纵容和忍让,他已然把这种纵容和忍让当成了习惯吗?
“你知道你需要的不是她这样的妻子。”脾气大,惹怒了不好哄,这算什么?
男人这才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英俊的眉宇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深沉,“你叫我出来,就是要说这个?”
“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nancy道,“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再退婚,很难看。”
江临沉默了几秒,黑眸里像藏了什么东西,深不可测,他勾唇一笑,却不是真的在笑,“所以才将这件事公之于众,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nancy目光一凝,“你觉得是我怂恿长辈们这样做的?”
“不管是不是,nancy。”男人掐灭了烟,平静道,“是谁的主意不重要,我的立场不会变。”
“你的立场?”nancy深深笑了一声,“就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管在众人面前怎么打我的脸,不管leopold家和willebrand家的关系如何僵化,你都要退婚和她在一起,这就是你的立场?”
男人没答言,他的神色却在无声中说明了一切。
“你对她真是用情至深。”nancy望着甬路上的格砖,语气里绕着清浅的笑意,“她一来,什么都变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出现?”
男人的眸色倏尔变得深沉晦暗,他的嗓音低沉,语调缓慢,“nancy,你今天已经做得够多了。”
nancy扬起笑容,“我做什么了?”
江临面沉如水,“别用你的心思去针对她。”
她这一天看似什么都没做,但是每到裉节上,她说出的话总能把事态推向对段子矜不利的方向。
今天他容忍她,是因为他害她受了伤在先,再加上她也没有做出什么真的伤害他女人的事。
但是下一次,任何人,哪怕只是将枪口对准段子矜,不扣动扳机,他也绝不会轻饶。
“针对她?”nancy收起笑容,“你说我针对她?”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nancy有些不可置信道:“lenn,我救过你两次,你就这样看待我?”
说到这件事,江临的眉宇忽然一凝,口吻郑重道:“你说的对,我的命是你给的,你若想拿回去,也可以随时拿回去。但是nancy,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的心就在她那里,我可以为你死,但不能和你结婚。”
“如果你的帮助一开始便是为了让我和你在一起。”男人顿了顿,“那么,很抱歉,请把你给我的东西,统统收回吧。我愿意回报你,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nancy的视线始终在他的脸上,他说这话时,面色凝然沉铸,连眉心都不曾动上一分。
她的眼眸里有什么慢慢结了冰,旋即,冰面又慢慢裂开缝隙。
收回?他以为她给他的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收回?
男人双手插进裤兜里,余光不经意扫过酒店的某扇玻璃窗。
就在那一瞬间,一只玻璃杯子不知从屋里哪个方向被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