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然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立马就哼唧了一声，不过那个声音实在算不上多么好听。
而且，李默然竟然觉得有一股熟悉感。
不会是我认识的人被关在这里吧？
抱着这种有些诡异的心情，李默然慢慢摸了过去，而随着她的靠近，李默然也将病床上的情景看清。
躺在床上的，几乎无法称之为人了。
她的躯体被充分暴露着，李默然第一眼就被她的脚吸住了视线，不是因为多美多好，也不是因为李默然有所谓的恋脚癖，而是因为那脚背满是漏洞，犹如坏疽，李默然甚至可以看到其中有白色的虫卵，和不停蠕动，从筋肉血管中进进出出的蛆虫。
而这些并不仅仅是发生在脚步，小腿有，大腿有，腹部也有，胸部也有，就连脸部，都有。
严重的部位，甚至可以看到血肉下发白的骨头。
李默然说不出什么滋味，也恍然明白为什么这里面有这么多的治疗机器，因为要维持她的生命。
维持一个，半人半丧尸的生命。
自己刚刚从土堆里刨出来时，身上也有这些虫卵和坏疽。
看了眼边上停放着的心率监测器，李默然默默的走过去，在床头站稳。
本以为这个女人是睡着的，却没想到低头看到的却是一双发白的眼睛。
李默然：……
这种尴尬的情境，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才是。
“麻药过了？”
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对方。
李默然抓了抓头，发现她头上挂着的药水已经空瓶了，不由得点了点头。
“空了。”
对上那双发白的眼睛，李默然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脑子有些发蒙，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在故意培养半人半丧尸么？
“你不是医生，对不对?”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李默然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失败品，不然的为什么自己一开口就是结结巴巴，声音沙哑的就跟接连抽了三百六十五天烟的女人。
“嗯，我不是医生。”
李默然突然不想走了，看到这个女人时，李默然觉得自己看到大半年前的自己。
“那，咳咳，你可以杀了我么？”
她的脸上也有诸多的腐烂处，已经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了，但是听着她声音，说话的语气，李默然想，这个女人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吧。
“为什么？”
李默然很难想的出来，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主动寻求死亡。
当初自己醒来时，脑子满是迷糊，自己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土堆里都一无所知，那时候脑子里唯一清楚的就是活着。
活下去。
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想要活下去却不得不死去的人，为什么要选择死？
女人似乎看出了李默然的迟疑和疑惑，一直正视前方的她慢慢侧过头，看着玻璃，更准确的说是看着玻璃中的自己。
“因为，活着很丑啊。”
她本是站在巅峰处的女人，享受这个世界对于她的馈赠，应该得到万千的宠爱，每天醒来只需要想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好，可是现在，看看，这个脸上爬满了蛆虫的女人，是谁啊！
绝对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她蓝冰雪绝对不是这样！
李默然：……
你这样让本来就不怎么美的人该怎么办？
从一出生就去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