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西仓粮道上,并没有发生她所预料中的事情,甚至连硝烟的痕迹都不曾露出些苗头。一记挑拨离间引群狼扑虎算是落空了。而且还让夏寻凭空捡来个安塔山,这更让唐小糖气急败坏。而同样的,恼怒之余,唐小糖也徒生出几分忌惮。但她忌惮的并非安塔山的人马,因为瞿陇有四千将士盘踞天谴,莫说三千人就是六千人来攻亦能游刃有余。她所忌惮的,是夏寻的行为…
夏寻自西仓取粮归来,直接就把粮食牛羊全搁置在林子边的空地上,连圈栏都不曾做来,光用麻绳将牲口捆绑起来便敷衍了事。事后,夏寻将安塔山的百数人全给打发走,连马匹都没留下。此时,枯木林里就只剩下原来的二十号人。诸多疑点,无不指向夏寻在糊弄着一出空城计。
空城计,计成空。
唐小糖已经是搞不懂夏寻的想法了。
夺来粮草,置于门前,唾手可得。欲盖弥彰的阴谋,根本不能将人当傻子吓唬。空城计本是拒敌之策,但经夏寻的这般虚虚实实地摆弄,却成隐隐成了一招引狼之策。
明摆着让人去抢粮…
唐小糖思索许久不得其解,既怕中计又怕错失时机。她气鼓鼓地回道唐川:“打仗可不是儿戏,我一定要赢。”
“小糖呀,做人别这般较真。”
先前说话的那名唐门女弟子苦笑摇摇头:“你能赢他又怎滴咯?他就二十号人,你掌四千兵马。他迎难而攻,你踞险而守,你赢了也不光彩呀。”
“我不管,总之我就是要赢。”
“呵呵。”
唐门女弟子苦笑更甚:“那赢了之后呢?”
唐小糖道:“赢了之后,他就是我的奴才。”
“那又能怎样?你最多也就使唤他给你洗衣做饭,斟茶递水,难不成你真要她给你洗脚暖被呀?”
“这又有何不可?”
唐小糖转头天真地看着话者:“只要能使他折服,那我回西川以后,就能跟奶奶说我赢了鬼谋的孙子。夏寻乃豪杰,能赢一位豪杰比胜千军万马,更来得让人畅快。”
“你若赢他,他还算豪杰么?”
“不算。”
“……”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漆夜无星,烛光无泪。
提杯问盏,醉解千愁。
蟋蟀虫鸣,萤火点点,溪边有蛙啼呱呱。
天上的风筝儿,在入夜时分被枯木林里的人逐一收下,再换上了数十盏偌大的孔明灯,高高掉在寂寞的夜色中。方圆百数丈的小林子尽是枯树,没多少能够遮羞的叶子,被照耀得亮堂堂一片…
火苗燃烧着枯枝“哔呐”作响,烧烟被火光映染成灰白色,徐徐升上高空。几只蝙蝠飞掠而过,停驻在枝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林子里,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吃肉喝酒,嘻嘻哈哈,除了小和尚以外皆一副豪爽模样。仿佛完全感受不到正隐藏在光影之外,黑暗之中的危险。
“莎莎…”
天黑不久,瞿陇便有了动静。
虽然唐小糖明知瞿陇今夜出兵,绝对逃不过夏寻的法眼,也必然在他预料之中。但唐小糖依旧掩耳盗铃般让唐川施行全军潜行的指令。食过晚饭,乘着夜色,近两千号瞿陇考生身着暗色服饰,以黑纱蒙面,兵分东南两路,潜行下山。又于山下化分以东南西北四路,形成环网,如细蚁伏地于荒野,缓缓包抄去枯木林…
唐小糖并不急,毕竟粮草就搁在枯木林外,它是跑不掉的。而唐小糖现在更需要一个十拿九稳的战果。所以,潜伏在原野里的人,行动手脚都非常谨慎与缓慢,每爬几步都会警惕一阵。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