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果子放在了哪里。”
空桐白回忆——地上太脏,恰好筷子横摆在碗上,她就把果子立在了上面。拉小叮走的时候,有一颗没立稳,咕噜滚进了米汤里。
小叮便是趁她转身时,迅速抓起的剩下那颗吧。
也就是说……
空桐白恍然大悟,“筷子!”她与无颜异口同声。只不过她略显震惊愤怒,而无颜声音低沉磁性悦耳,语气相对平淡。
她咬牙,好狠啊,居然在筷子上投毒!
想到小叮难受虚弱的模样,眸里不禁染上一抹湿意:“那,我弟弟的毒,如何能解?”
对上她炽烈的目光,他心里浮起一丝异样,顿了顿,淡淡道,“钟万用的是外面江湖上的毒,基本没有解的法子。”目光认真,无声告诉空桐白他并未撒谎。
犹如如五雷轰顶,空桐白眼圈一红。眨眨眼,本想憋住泪水,但还是有水光将视线晕染得模糊不清。
风又冷,泪痕很快结冰。空桐白有些睁不开眼。
半年来,活泼可爱的小叮,早被她当做亲生弟弟对待……
“有件重要的事。”无颜盯她半晌,叹了口气,把弓箭和灯放到地上,轻轻解开身上的斗篷,然后递给她,不看她,声音倒是多了丝无奈,“你昏迷了两天一夜。”
什么?!
空桐白倒吸一口凉气:“两天一夜?”
那小叮还有阿爹阿娘岂不是……
无颜淡淡道:“你在雪地里晕倒了,我救了你。”顿了顿,环胸,“我叫无颜。”
她并不知道,这两天一夜,他过得多么忐忑而幸福。那个晚上,他为了照顾她,给她烧火、盖被子、喂药,根本没有合过眼,过的却是六年来最舒坦温馨的一个晚上。
就像死去的心脏突然活了过来,曾经失去的情感如春花复苏,伴随久违的热流,席卷身心,甚至是灵魂。望着她陌生的面容,血脉贲张的冲动,几乎让他快要端不住手中的碗。
而那一夜过去,她终于睁开眼,他本是欣慰的。可欣慰的同时,他又不能心急,还要强行按捺住冲动,保持原有的冷静淡漠。
空桐白怔了下,笑了,“谢谢!”这人也没那么冷嘛。
无颜缓缓脱掉斗篷,“给。”
空桐白艰了眼他递来的东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狐裘——这身衣服原本就针线粗糙,被狼爪挠了两下,已经破得不忍直视。
她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披上,道谢。
无颜一言未发,转身离去。
空桐白眼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赶紧小跑着跟上他缓慢的步伐。
走在前面的无颜浅浅勾了勾唇,虽淡,却噙着久违的欣然。像清晨第一抹破晓的光。
看到竹林和破屋的时候,空桐白想起刀疤男,不由担心地问:“不会有事吗?”
无颜回首,淡淡地盯着她:“钟万死了。”语气毫无波澜,像陈述日常一般平静。
钟万……刀疤男。
死了?
空桐白噎住,一时没能消化——她从未出过远门,一出远门,竟遇见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何死的?她忍不住猜想,莫非……无颜忍无可忍,将他杀了?
空桐白抬头对上他淡淡的目光,不知怎么,有些呆——在他身上,她感受不出任何危险。
最后是无颜先收回目光。人如其名,当真是一路无言,带她去了之前那间柴房。
“坐。”惜字如金,可声音异常好听。他先让空桐白坐在比较干净的草席上,便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