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头想了想,明明只是去年的记忆,怎么在她心里竟是如同前尘旧梦一般的遥远,她自然不会忘了那个女人,盛青枫,伯远侯府的七姑娘,差点用一副虎狼之药让她流掉孩子的那个人。
“当然记得。”
“你可知她的身份?”
“不就是个小宫女,被万飞扬收买了,能有什么身份?”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双明眸里满是疑惑。
荣秉烨冷笑一声:“她可不是什么小宫女,她是伯远侯府的小姐,盛青枫。”
苏代惊呼一声:“盛家的人?”她刻意只说了盛家,没有说伯远侯府。
果然,荣秉烨脸上的怒意尽显,声音阴沉如冰:“那日灵顺仪跑来和朕说了此事,还给了朕一个玉牌,上头刻着青枫二字,朕一开始还不信,后来让人快马加鞭回璃京去查,果真,教坊司里的盛七姑娘根本就是个冒牌货,能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带到宫里,还安排在你身边,这样的事除了她还有谁能做的出来!”
“这么说,当初根本不是万飞扬要害我,而是……”苏代掩唇,瞪大了双眸惊叹。
荣秉烨点了点头,沉声道:“朕当时也是冤枉了凝妃,叫她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委屈?这对凝妃来讲可不委屈,她也没少做这样的事,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不过她当初让人将此事泄露给凝妃这个决定终究还是走对了,凝妃自然记住了贤贵妃做过的事,此仇不报亦不是凝妃的风格,只要她二人一直这样互斗下去,她才可渔翁得利。
“可是灵顺仪又为何自缢了?”她的手轻拂过他的长发,放下手中的毛巾,拿起案几上的梳子,缓缓梳着他的发,“她检举有功,按例当赏才是。”
“赏?她为虎作伥,朕还未治她的罪,她便已畏罪自尽了。”
这话苏代倒是听不明白了,她本以为不过是贤贵妃和孙掌药之间的事,怎么又牵扯到了灵顺仪,她难道不只是去告密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口问道:“难道谋害锦嫔腹中子一事,和灵顺仪也有关系?”
“此事就是她给盛璟出的主意。”
“为何?”灵顺仪有什么动机这样做,纵然她猜测是被凝妃胁迫的,可万事也要说得通才是。
“听她自己说,她怕锦嫔再诞下一个小皇子,分了彧儿的势头,不过是记恨上了。”
嗯,记恨上了,这倒确实是个好说词,看来凝妃早就给她布置好了,万事都滴水不漏。
不过贤贵妃最大的疏忽便是盛青枫,她可能以为盛青枫已死,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便没去管在教坊司里的假盛青枫,百密一疏。
他的发已经被擦得半干了,她缓缓在他身旁坐下,只听他道:“不过此事过后,朕也帮你争到了协理六宫之权,以后你在宫中也不必瞻前顾后了。”
“上回你要晋封我为夫人,就被诸多朝臣阻拦,怎么这回就顺风顺水麽?”贤贵妃出了这样大的事,凡是支持贤贵妃的势力便是第一个不答应,虽然现在皇权集中,可若是再像上次一样联合上奏,只怕他还是要迫于压力顺应朝臣的意思。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笑一声道:“这次不会如他们所愿了。”
事情在苏代的意料之中发展着,不过十日,敬国公便从璃京赶到了玉华台。
他在文津殿里待了半日,出来时眉头紧锁,看来他并没有说服荣秉烨。
苏代在敬国公刚刚踏入文津殿时,便让华清去守着了,当敬国公离开,华清便去和桓谙其打听了消息。
回来的时候,华清笑嘻嘻的样子让苏代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