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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曲非烟的反应来看,薛寒衣已确信卢思存就是“毒姑”。
可是卢思存虽然没有否认,却好像也并不打算承认,她只是盯着张冲。
按理,江湖中人如果想要隐瞒身份,至死都不会承认。可是卢思存显然并非想要隐瞒身份,否则张冲现在已是个死人。
难道她只是想要借此探查下张冲的能力?
薛寒衣心里又多了一个疑窦,他只希望张冲能为他解答。
张冲握紧双拳,声音也渐渐地低了,道:“在下出言无状,还望‘前辈’恕罪。”
“在下深知前辈绝不会胡乱杀人,所以才敢斗胆指名前辈身份。”张冲道。
卢思存冷笑一声,道:“张大人倒真好本事!”
她看了一眼张冲,接着道:“却不知张大人硬说老身是另外一个人,有何图谋?”
她这话颇让人费解,上句明明是已承认张冲所料不错,下句却说什么“另外一个人”,这岂非是自相矛盾?
难道她竟不是“毒姑”?
卢思存接着缓缓道:“非烟,你说这张大人到底是‘神目如电’,还是‘有目如盲’?”
曲非烟冷笑一声,道:“也许他本身就是个呆子。”
“而且还是刚学会说话的呆子。”
“如果不是呆子,如果不是才学会说话,怎么会胡乱认人?”
“小孩子也经常认错人的……”
说完,她竟咯咯笑了起来。
这一下,薛寒衣彻底傻了,他已不知眼前到底是什么光景。
他只觉得脑子很乱,越想越乱。
他忽然发觉自己也是个呆子,彻头彻尾的呆子。
只有呆子才自作聪明。
所以,他也笑了,苦笑!
张冲也笑了,他是不是也发现自己是个呆子?
“其实在下的确十分蠢笨,只不过蠢笨的人运气一般不会很差。所以在下恰好注意到了一些旁人不易察觉的疑点!虽然不多但足以让我猜出前辈的身份。”张冲用自信的口吻答道。
“哦?”卢思存疑惑道。
“前辈既为诸葛夫人,便又称自己是江南卢氏的四小姐,那前辈幼时自是不轻易走出绣房的大家闺秀了?”张冲道。
卢思存冷笑道:“是又怎样?”
“那就奇怪了,以江南卢氏的门楣,以当年卢四小姐的声名,江湖人断然不会轻易相信阁下既是那卢四小姐。”张冲的脸上现出茫然的神色,道。
“可是老身岂非早已取信于诸位?”卢思存说完,瞧瞧张冲,又瞧瞧薛寒衣。
“这只因前辈确实是卢家四小姐——卢思存。”张冲答道。
此言一出,薛寒衣又是一惊,依着张冲的话来,他本已怀疑眼前的“师娘”并非真正的师娘。可是张冲此刻却又承认她就是自己的“师娘”,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张冲这厮一直在胡说八道?
薛寒衣终于忍不住了,张口道:“张大人,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么颠三倒四的一番话说得薛某都糊涂了。”
“看来这人不但是个呆子,还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曲非烟冷笑道。
“各位莫急,听在下慢慢说来。”张冲摸摸下巴,微笑道。
“诸葛夫人固然是卢思存前辈,卢思存前辈也是‘毒姑’前辈。”张冲偷偷瞧向卢思存,缓缓道。
什么?
这一下,不仅曲非烟笑了,薛寒衣也笑了。
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