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案子刚结,前面的刺史就离开了位置,而且是去京城,那多半就是升迁。
第三,案件刚结束,负责案子的仵作就告老卸任。
总而言之,这案子有问题,而且很有可能,是前任定州刺史授意的。
她听出了这些,却没说什么,因为从楚豫的眼神里,她就知道楚豫也许比她捕捉到的信息还要多。
“此案是二月结案,三月,李牧宏就到京城升任少卿?”楚豫问。
卢钧迟疑一会儿,点头十分简短而肯定地回答:“正是。”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月是吏部整合上一年官员政绩,重新进行任命调动的时候,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紧绷着。
但确切来说,其实在前面两个月,大的调动一定都确定好了,比如从一方刺史到宗正少卿的李牧宏,他也早有消息,知道自己将有大升迁。
但正式文书还没下,一切并没有尘埃落定,偏偏这个时候,定州出了一桩大案。
定州县丞柳氏一门十多口人被杀。
要么,这案子尽快结案,要么,李牧宏的升迁有可能成为一场空欢喜。
江明月猜测,这个时候,李牧宏肯定是一筹莫展,他是所有人里最盼望能早日查到真凶的。而正好,定州官府抓到了犯案累累的朝廷要犯霍勇。
如果霍勇正好是柳氏灭门案的凶手,那便是皆大欢喜,李牧宏的升迁是铁板钉钉了,兴许还要升得更高。
于是他铤而走险,让霍勇成了柳氏灭门案的真凶。
没有人会提出异议,柳家没人了,霍勇是重犯,无人替他喊冤,他自己也懒得喊冤,真正的凶手更加不会站出来喊冤,一切都很好。
楚豫只说了一句话,“替我找到付冬这个人。”
卢钧很惊讶这位吴王的记忆力,付冬就是负责此案的仵作,什么都会说谎,但死人的尸体不会说谎,仵作是能知晓详情的。
他也许要得罪在京城顺风顺水的李牧宏了,但并没有什么,因为在吴王楚豫面前,李牧宏什么都不算。
卢钧走后,楚豫看向江明月。
她的样子有些低落,显然对自己不曾预料的身世、扑朔迷离的案件难以接受。
“去外面走走,吃些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仵作,我们待会儿先回客栈再说。”他说。
江明月点点头,随他一起出去。
所谓吃饭,不过是食不知味,强迫自己填饱肚子罢了。
楚豫对她说:“我已经让人去打探柳横的下落了,如果能找到他,你便多了一名亲人。”
江明月总算有了些精神,随后又黯淡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他又怎么样了……他应该能知道我还活着,应该知道我到了江都,可为什么他不出来找我呢?”
“也许,他有他的原因,就像他怎么也不可能猜到你失忆了一样,也奇怪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她认同他的话,却又开始担心她那个弟弟是不是出了意外。
……
卢钧的动作很快,竟然第二天就送来了仵作付冬的消息,他本是外乡人,却早在多年前就在定州做了上门女婿,所以当年虽卸任,回了一趟家乡,后来却又回来了,一直在定州城近邻的小镇里生活了三年。
消息送到的当天下午,付冬就被人带到了楚豫与江明月面前。
付冬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三年前兴许四十不到,仵作是十分需要经验的一行,一个四十左右的仵作无疑是帮助查案的大好人材,如果不是有其他因由,这名仵作不可能那么早